离演出开始还有两小时。
阿诺拿着门票回到了霍维尔书店, 只是他还没进去,脚步就停在了门口。
一如当初还未推开门,他就已经知晓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般。他站在楼下, 猛然皱眉,疾步来到了埃米特房间的窗外。
那里前不久还有人常常在摆摊, 在霍维尔去世后便觉得晦气, 没再待在那。
一切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唯一例外的……
他蹲下按了按地面上的泥土, 手指下的土块非常蓬松, 显示着与旁边地面一种更深的色彩。
阿诺脸色陡然阴暗了下去。
从他身后路过的行人奇怪地看了眼天, 嘟囔了两句“要入冬了”,裹紧了衣服疾步离开。
阿诺将门票整整齐齐地叠好, 放进了腰边的腰包内,起身直接朝着蒙萨拉特旧邸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洛娜则看着埃米特朝她伸出的手陷入了沉默。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对方, 而是她顾虑的事情有很多。她的意识诞生并不是很久,而在短暂的与亲人相伴之后,她更多的时间是守在这个居所内, 不想让任何人毁坏她的曾经。
蒙萨拉特老伯爵离世前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仅仅将“根”交给了她。
这也是某种暗示,告诉她可以自由地去选择扎根的地方, 但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时遭到拒绝。
埃米特的话对她来说不是不能理解, 而是理解和她的欲望并不冲突。
她知晓对方所说的那些是应当的,可她偏偏就是想要埃米特留在她身边,或者她留在埃米特身边也可以,至于这其中的代价是什么,由谁去付出,她并不在乎。
为什么感受不到呢……
她明明为了对方, 在那样拼命地忍耐着自己的本能……
都已经囚到这样的藤蔓之中了,只差一点……她只是希望对方能接受她而已。
埃米特在她缄默时,也忍不住一直去关注他那个“研究”方块。
倒计时在他回答完问题后已经缩减了不少,但仍旧需要三个小时。
这里不见天日,他也不清楚现在到了几点。夜里和费舍尔约好了要去看对方演出,眼下的事情却一茬接着一茬……
更何况还有阿诺,要是阿诺回去没见到他又会发生什么?
他现在可没做好在对方面前掉马的打算!
埃米特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僵持着拖下去,他扫了眼角落里堆积的卡片,开始寻找有没有适合作为破除局面的办法。
最打头的就是那个“逐羽仪式”,他可以用这进行交换。
但有上次帮费舍尔的经历在前,他感觉这并不是适合在这里拿出来使用的仪式。而除此之外的仪式则是只剩下了“剥皮密仪”,这……或许有用,只是他感觉以他现在这副模样,不适合使用这样的仪式。
如果是教主那副姿态说不定还可以。
物品……皮上次已经使用了,眼下只剩下那支曾经被用来剥下自己皮的钢笔和开启“逐羽仪式”的拆信刀。
难不成还需要剥一次?
再想想再想想。
他将目光挪到了洛娜手中的“心”上。
比起“心”那东西确实要更像根茎纠缠出来的物品,难以想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形成的。
如果是这样的物品,会不会也能转化成卡片?
……当然,他不是想要对方手里的东西,而是从洛娜说出要将那东西给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有一种微妙的不适感。
也是这种感觉让他一次又一次拒绝,甚至连伪装妥协都不愿意。
埃米特沉吟片刻,出声问道:“洛娜,你刚才说,那是根,也是‘你们的心’……意思是这是很多……额,你这样存在所共用的吗?”
洛娜茫然地摇了下头,这个问题显然也触及到了她知识的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