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眼下的情况是意料之中,却又显得与他预期出现的情况有些不同。
“皮”确实也呈现了不同程度的剥离,但说是“剥离”更不如说是一种更加诡异的现状。
先前的皮肤就像是一层薄如蝉翼的脆壳,他本人的身体则如同被裹在瓷器内部的藏物一般合眼缩在床上。脸部已经有部分碎裂,发干的皮屑都散在被子里,只隐约露出一点脸颊光滑的皮肤。
果然还是会对躯体产生影响。
埃米特沉吟片刻,伸手去将自己的“外壳”剥了下来,半包在内部的脸一点点展露出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埃米特”的身体,他刚刚从这里出来,可是他却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协调。不论是先前干燥发黄的皮肤,还是脸颊上的雀斑,又或是一些陈年疤痕旧伤,似乎都一并被抹除了。
就好像“剥皮秘仪”里所说的那一样,他只是消减了自身的污秽,去除掉了“隔阂”。
剥完后,他直起身捏着下巴审视了一番这个身体,情不自禁地想到一些关于原主的经历。
原主无父无母,一副呆傻的模样在贫民窟混到了现在这个年龄。以那些小孩子以前对他的中伤来看,他痴傻绝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那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他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时候抛下他的?他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吗?
不管怎么说,自己占用了对方的身体,尽管并不是很想要,本来也没想要再活一次……更何况还是这种比以前更艰难的开局。但既然眼下也缓过来,一切走上正途,似乎也可以调查一下原主的事情。
至少对方身上也存在着某种不合理。
埃米特盯着看了会,又坐到床上,俯下身去扶住身体的脑袋,轻轻拨开眼皮,查看眼睛的情况。
一拨开他便明白为何自己一直看不太清了。眼球前方笼着一层很薄的,和外面皮肤类似的软膜,就是这样一层东西,导致他没办法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他也没太管,就直接用手指将膜取了下来。
好在他身体现在就是个“死人”,怎么捯饬都不会挣扎,处理起来也简单。
接着埃米特又将床铺收拾干净,把这一地的碎屑也清理收集好,塞进“谈话”方块转化成了卡片。
和先前的比,这一部分看着似乎不那么珍贵,连卡片的描述都是【脱落之物】这样简单词语。
将卡片收到旁边,他又看向自己现有的卡片。
用于换号通体漆黑的那张卡片看着总感觉更黑了,放进谈话时的描述也发生了改变。
【门后有四重,一层比一层更加低矮。
这里并非生者的世界,因而“活物”无法通过。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开始我的作答。】
……但还是谜语。
埃米特猜测这恐怕是有所暗示,或许后面会渐渐得到解释。但无论如何,他还是需要更多的书,只有研究,想办法从书里获取这类卡片,他才能继续下去。
将卡片放置在一旁,他转而看向昨天随意丢进去的书。
或许本来就是没什么东西的书籍,因而只是在点开只是多了点描述。
【诗歌中频繁提及夜空与海,繁星的指引,提及星辰掩藏罪行与白日——因为夜晚它们无处遁形。
或许接下来我可以尝试关注星辰的动向。】
没多东西,但也指了一条不甚明晰的道路,以后说不定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些消息。
当然除了这以外,他还可以到处同人打听,酒馆、报纸,都是很好的情报来源——就像当初游戏里的那样,哪里有奇怪的传闻,就去哪里看看。
不过如果要这样以身犯险……他似乎还得找点防身的手段。
一切收拾好,他剩余的时间还有不少。退出是退出不了,但是去看费舍尔吧,他又有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