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泽的眉心拧得更深了，眼睛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只是一本狗血。你真的想和人物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吗？”
江黎立马反驳，“不是这样的。在我眼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他们并不是单薄的、仅靠文字描述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封铭他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你很幼稚，江黎。”成泽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任性小孩子。
曾经的江黎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眼神，现在也是一样。他冷下脸，“大哥，我不想再听你说教了。”
成泽脸色一沉，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作，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小黎，我不会强迫你离开。可我想问问你，这个纸片人在你心目中比现实中的人更重要吗？”
江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就相当于问他“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一样，令人感到为难。
成泽也并没有逼问他的答案，只是定定地注视他良久，眸色深沉无比，“……包括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黎心尖微颤。
他一抬眼，便撞进男人那双如宇宙般深邃的眼睛里，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却又害怕深陷其中——那是未知的危险。
有那么几秒，江黎怀疑他知道了什么。
可成泽表现得很正常，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秘密他一向掩藏得很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迫你离开。”成泽垂下眼眸，像是轻叹了一口气，“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对了，叔叔有东西让我交给你，我忘记带来了。现在你方便去取吗？”
“可以。”江黎也在心里叹气。
虽然说他和老头子平时两看生厌，但毕竟也是亲父子，他嘴上说着不想回去，实际上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可封铭这边他也割舍不下……
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要是他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就好了，想回现实世界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想回这里就可以回到这里，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
江黎跟着成泽驱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他的住处，看着路越走越偏僻，他不禁奇怪地问，“你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偏僻？”
“我喜欢清静。”成泽随口答道。
江黎点头“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江黎跟着成泽走进房子里，心里猜测着老头子究竟会给他什么东西。
成泽却是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顺手调好空调的温度，又将江黎平时喜欢吃的零食拿了出来，这才问道：“要喝什么？”
江黎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成泽就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你现在怀孕了，还是少喝饮料，给你倒一杯牛奶吧。”
江黎：“……”行叭。
他瞧了瞧成泽的神色，对方在说起他怀孕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也是，他接收了陈医生的记忆，自然对这样的事情接受度会比较高一些。要是老头子知道他怀孕的事情的话，会真的被气死吧？！
江黎看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零食袋，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撕开了一袋薯片，还没来得及吃，头顶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少吃零食，多喝牛奶。”
成泽将一杯热过的牛奶放在他面前。
“我知道了。”江黎虽然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但孕夫的心情就是这么奇怪，他依旧心有不满，于是把薯片咬得“咔嚓咔嚓”响，像只小老鼠似的。
真是的，知道他不能多吃还把这么多零食拿出来，这不是成心馋他吗？
成泽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吃慢点，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