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从未想过自己会回到这个时期。
这时的她,脆弱,天真,饱受折磨,即将迎来足以颠覆人生的巨变。
系统一板一眼地说着:“这是你的世界。”
“据检测,任务难度再次提升,任务途中随时有可能死亡,请宿主注意安全。”
慕欢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明意味地问了一句:“之前的任务者,都是从这里开局的?”
“是。”
“据统计,使用你身体的任务者,死亡时间比其他人都要快。也许你应该伪装一下。”
系统经过数据分析,认为慕欢自己的身份危险更高,他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不用。”
慕欢打量了一眼这个窄小杂乱的熟悉房间,走到窗边,认真地望着那只眼睛。
眼睛非常大,即使隔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到它浊黄的眼珠,以及深色的竖瞳,透着股冰冷血腥的气息。
也许是察觉到了慕欢的注视,它微微地转动了一下。
慕欢隐约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呓语。
转瞬即逝。
这不是错觉。
那一瞬间,她感受了某种宏大而遥远的东西,带着令人窒息的疯狂,向她投来一瞥。
但慕欢并不担心。
甚至还有点儿兴奋。
自从做任务起,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呓语。
这表示,神再次注意到她了。
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做到。
……
慕欢的出生地,是一个不知名的废弃星球,荒芜贫瘠,残留着多年前建设留下的工业痕迹。经过风吹日晒,雨水腐蚀,残存的材料表面,都留下了斑斑锈痕,没有一点用处。
据说遥远的主星曾有人提名将这里作为一处垃圾星,但在最初的几次运输之后,人们就放弃了这个偏远的地方。
只有一些藏匿的星盗,或者不幸坠船的倒霉蛋,来了这里无法离开,经过艰难操作,渐渐地开辟出一片适合人类生存的区域。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娱乐,只有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死亡。
绝望与沉寂,使人疯狂。
直到有一天,有人唤醒了神。
巨大的眼睛高挂在天上,沉默而冰冷地注视着祂的信徒。
人们沉溺在不知名的疯狂中,一年又一年,将神作为自己的信仰,传承下来。
到慕欢长大的时候,对神有关的传言已经不多了,人们自出生起就习惯了天上的眼睛,他们无法联系外界,自然不觉得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而且神真的存在吗?
哪怕是最年老的老人,也没有见过神的降临。
只有慕欢知道,神真的存在。
因为只有她在夜里见过那样深沉的黑暗,只有她,时常听到模糊的呓语。
她曾经坚信神会拯救她,直到这一天到来——
慕欢回过神,看见和回忆中一样,天上的眼睛消失,一架架星船降落到这个星球上……
她知道,一切就要开始了。
……
眼睛消失,飞船降落,一群群穿着制服的人鱼贯而出。
这突兀的改变,引起了人们的恐慌。
人们无声地聚集在一起,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们动作,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他们与世隔绝太久了。
慕欢也夹在人群中,朝为首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穿着深色的制服,身形笔挺,银白的长发压在帽檐下,浅金色的瞳孔转了一圈,衬得俊秀的面容十分冰冷。
机甲兵在一旁待命,男人带着几个人谨慎地靠近了人群。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的声音使旁边的小兵一惊,枪口瞬间对准了说话的人。
亚斯停下脚步,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