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风起云涌,谁也未曾注意到,一个被永久圈禁的囚犯正从北宫夹道悄然离开。
而此时此刻,无论是大理寺还是皇庭中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严防死守的监牢之中。
项书离开大理寺,下朝之后他还在大理寺监牢里都留了半个时辰,温瑟瑟看似柔弱可欺,然而刑具用尽却是牙关紧咬,压根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这种骨头太硬,没有那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想法,想要撬开她的嘴,只能用情。
他要去找庆王,或许只有夜璃晟才能让她开口。
他登上马车,穿着长青袍,嘴上的胡须随着他的嗫嚅而颤动,马夫回头问他,“大人,庆王殿下那里怕是才收到我们的拜帖,还没回信,咱们就这么去没事吗?”
“事关国家大事,庆王殿下知道轻重。”项书老神在在,面上带着几分深邃,忽然问道:“端王殿下可是已经回去了?”
“差不多了,这都到了傍晚,端王殿下……嗨,男人么,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项书嘴角抽了抽,露出的笑容稍显滑稽,“也许吧。”
马车逐渐靠近庆王府,却在经过龙虎大街的时候突然停住。项书问马夫发生何事,马夫沉默了片刻,道:“大
人,是端王殿下。”
秋冬夜早,这会儿天色已经半黑不明,残阳也逝去了最后一缕温度,四处都弥漫着森寒之意。
项书迟疑了一下,掀开垂幔往外看了一眼。
夜璃渊不知从哪里喝得醉醺醺的,被卫辰、卫寅搀扶着从长街上走过,情态狷狂,目光落寞,仿佛遭受到了莫大打击,整个人都弥漫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行人无不侧目,也有人指指点点在背后窃笑,约略都知道他今日的动作,全聚在一起看好戏。
夜璃渊也看见了他,他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脚步踉跄地靠近,仿佛之间,项书好似看见了庆王。
“项大人,昨日未及招呼,近来可好啊?”他笑着,放浪形骸地靠着卫辰,两缕沾染酒气的墨发从鬓角垂落,面上带着雪色,“审问,咳,可有进展?”
“王爷……”卫寅于心不忍,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卫辰有些无奈,看向项书,“项大人,王爷醉了,您这是要去昌都大街吗?”
不如搭个便车吧?
卫辰目光灼灼,夜璃渊自从侯府出来便一直在街上游荡,让人看尽了笑话,他也有些熬不住了。
项书一时没有动弹,他牢牢盯着这位风头正盛的端王,军功赫赫,有勇有谋,在淑妃的影
响下性情深冷,受佟慕雪影响情谊偏执,而今终于看透一切,却又偏偏陷入了楚婳的过往无法自拔……
他比贤王更加强悍勇武,足以震慑四境豺狼。他也不同于如今百姓之中说的喜怒无常,只是至情至性。
可惜,偏偏带着点孩子气。
不是天真的孩子气,而是自小缺少关心爱护,长大后才会催生出对情爱的偏执,宛若占据一个玩具,就不允许别人多看玩具一眼,看一眼就要生气,何况将玩具主动推远……
项书看着他的眼睛,心下一叹:“臣有要事寻端王商量,事关庆王生命安全,端王殿下可要一起?”
夜璃渊微眯了眼,伸手揉了揉额心,摇摇头,抓住车辕一跃而上。
然而尽管如此,夜璃渊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这也是他当初站定端王的原因:一个皇帝固然需要德行仁慈,也需要锐气勇武,可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性情与坚持。
唯有如此,他日君臣之间纵生嫌隙,也可以念念旧情。
夜璃渊靠着厢壁,两眼发直,许久方才彻底清醒,伸手捂着脑袋,哑声问:“老五怎么了?”
项书闭上眼,不去看他那颓坯的姿态,“庆王跟温瑟瑟相处甚久,听闻曾立誓会保温瑟瑟性命,臣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