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 我的公司每年会收到多少份差不多的简历?”
“你不会觉得你这轻飘飘空头支票,很有说服力吧?”
“我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
千重月双脚翘上办公桌, 奢华的高跟鞋一无所谓地碰上整洁的桌面, 背朝后靠着一脸嘲讽。
她冰冷的凤眸中是独属于上层人的轻蔑,有钱人的气势总是比骄傲的穷人还要硬气上几分。
白又白的手脚一寸寸被凉意包裹起来,赤.裸裸的锐利视线令他无处遁形,整个人像极了碰瓷时失败时被车主在大庭广众下厉声辱骂的可怜虫。
他捏了捏身侧攥紧的拳头, 默不吭声地上前去将千重月丢掉的资料弯腰捡起来。
宽大陈旧的衣服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敞开了皱巴巴的领口, 被遮挡起来的身体瘦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胸膛下的肋骨根根分明,凸起来的形状并不好看,却显得尤为令人可怜。
千重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 看他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一点点捡起来,手背青筋都爆出来了,还能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
将资料上若有若无的灰尘扫去,白又白紧绷着一张脸, 朝着千重月不卑不亢地鞠了个躬。
“很抱歉今天打扰到您了,是我太过鲁莽了。”
“若是没有办法将您说动, 那么我便先离开了。”
他将黑色的外套拢了拢, 话说完之后便准备转身出门。
怎料这时千重月却微微提高了点儿音调,重新给予了他一点点希望。
“别急着走啊。”
“我虽然不是慈善家,可资本家偶尔也会做慈善的啊。”
一句话,成功让白又白停住了步伐。
他的心里在反复权衡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也在猜测着千重月会将代价加码到何种程度。
可是白又白别无选择, 青涩又天真的他,又一次选择了相信千重月。
“您可以说说您的条件,只要是我能给的, 我都可以给您。”
他将谈判的态度摆到了最低的位置,再度献上自己最好的诚意。
千重月没有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从抽屉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份协议,推到了白又白面前。
“先看看。”她支着下巴很是漫不经心,那随意的姿态越发令白又白紧张,“能接受我们再往下谈。”
白又白抿了抿唇,踩着刷得干干净净的帆布鞋踏上办公桌旁的柔软地毯,拿起协议迅速翻看起来。
他抱着大不了就给人干半辈子白工的想法,以最平和的心情去看着上面的条例,结果却是越看脸越黑。
直至后来,白又白忍无可忍地将协议摔砸在地,一拳重重地垂落在办公桌上。
他的眼尾泛着一抹猩红,眸中满满当当全是愤懑之色。
“情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是没钱,但我要脸,我还不至于会为了几个臭钱而选择去做下贱的勾当!”
白又白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千重月,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可隐藏在这激烈情绪下的,究竟有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悲哀,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别激动,放轻松。”千重月推了推眼镜,面对他劈头盖脸的斥骂并没有多大反应,“协议应该都看清楚了吧?”
“只要你签下这份协议当我三年的情人,除了将骨髓给你母亲之外,我还会承担她一切的医疗费用。”
“三年满期后我将会再给你五百万,当然,中途我提前腻了,钱也照样会给你。”
“一个月薪至少十四万起步的协议,你有何不满?”
千重月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将双腿放下,从办公桌后绕到前边来。
她屈起手指在白又白下巴那儿轻轻挠了下,还没来得及多做点什么,就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