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的兔子稍微安静些。
穿过眼前这条长街,再拐几个弯后便达到了千重月此次所要找寻的地方。
村落的中央是一片广阔的空地,而搭建在最中心的建筑物,是一个奇形怪状阴森诡异的巨大祭坛。
周围的房屋几乎都是围绕着祭坛盖起,以高处至地点来看,大概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眼下天已经快黑了,穿着祭司长袍的几个人举着火把将祭坛周围点亮,而后用一种古怪的传唤方式将村落里的人都召集到祭坛周边来。
千重月带着止了声的白又白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海当中,一双冷冰冰的凤眸里映着祭司脸上大片繁复扭曲的黑色符文,深邃的瞳仁几乎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单纯的白又白起初还以为村落里的人在准备开展篝火晚会,过去兔族也有这样年年举办大型仪式祈福的惯例。
直到与祭坛上花脸白袍人长相相似的另一批人出现,他们喔喔喔怪叫着走出人群,两成群高举双臂抬着一个捆得不成人样的同族,向着祭坛快速地前进着。
后背莫名有些泛凉的白又白抓紧了千重月的手,他紧张地看着花脸白袍人将类似人质一般的同族送上已经搭好的木架,而后绕着木架子转起了圈圈。
见他们半晌没有别的动静,担惊受怕的白又白稍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随之也要同周边兴奋的人群一般,举起双手融入仪式当中去。
直到被千重月一把攥住了手腕,茫然的白又白将视线再度投向祭坛中央,发现那群家伙忽然将人质身上的绳子解开,改成将对方的四肢及头颅绑在五个不同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强行压下的不安感终是藏不住,忘记被封口的白又白抖着声音问道。
“在献祭。”
千重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周边浓稠的黑气几乎要遮盖掉整片天空。
她数月前在外抓人的时候,意外撞见了某个外出的祭司,当时对方身上的黑气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但其怪异的举止却让千重月留了心,闲着的时候跟着对方来到了这个村落。
如此偏僻的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隐藏在角落的罪恶居然这般骇人。
祭司并非是村落中唯一黑气缠身的人,换言之,是村落里的每个人都携带着罪业。
他们虔诚而真挚都信奉着古老的秘法,以献祭生命来达到祭祀的目的。
每年杀一个就算了,他们不干,非要每周杀两个,一年约莫杀一百零四人。
而这个村落延续了多少年,千重月也尚不得知。
祭坛上被捆绑住四肢的两个倒霉蛋,还是她亲手送过来的,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时候没想到怎么惩罚他们,转念一想便送来了这个村落,看着他们失了所有修为,像是待宰的肥猪,撕了嘴上的封条后嗷嗷嗷凄厉地叫出声。
他们叫得越大声,准备动手献祭的祭司便越兴奋。
祭司一边将无路可逃的祭品向五个方向完整地切割下来,一边兴奋地让对方叫得再惨烈一些,这样上天才会听见来自于他们的诚意,也才会显得祭品足够珍贵。
“啊啊....啊.....”
被千重月短暂忘记了的白又白,两片嘴唇已经完全白了。
他眼中的惊恐不比当时初次见千重月杀人的时候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察觉到他害怕得实在是厉害,无奈的千重月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塞到怀里来,伸出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怕就别看了,眼睛还睁那么大。”
千重月压低声音嫌弃了白又白一句,转头接着看下半场的仪式。
将祭品分为四肢一首一躯干后,祭司会拿出烧得火红的细铁棍,铁棍的一端被磨成了尖,以便于干净利落地刺进分为六份的祭品里去,供祭司们举起来展现给祭坛下的村民们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