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勤政,且有尉迟大人辅佐,宫中一切都好。”
“是么。”
池衍语声寡淡,一身锦衣月白似玉,朦胧月色下如公子雅贵。
然而再如何,都掩不住他迫人生畏的气场。
水面随风汩汩流波,池衍目视着江河,“东陵旧部可都处理妥了?”
谢怀安冷不丁一僵,此问对他而言,难免讽刺。
但更多的是那人的话语,虽水波不兴,却让他心生一丝忐忑。
“东陵百姓大多自愿归楚,部分不愿顺服的王族后裔……”
言及,谢怀安顿了顿,稳下心神:“皆已发配疆域及漠北。”
“哦?”池衍嗓音低沉:“既都妥了,金吾卫又是在奉旨缉拿些什么?”
他深长的语气,听得谢怀安整颗心提了起来。
片刻,池衍微一侧首,露出完美又冷厉的下颔线条。
他语色冷了几分:“还不说吗?”
谢怀安一震。
他知道宴席上,池衍身边的女子,便是锦虞。
他也知,此事他们心中都互相明了。
何况自己暗中一路随行入城,池衍如此心思深彻之人,又怎会不知,不过是之前他没戳破和阻拦罢了。
其实从在九夷山,他决定求见他的那一刻起,皇帝背诺强留九公主的事,就瞒不过去了。
谢怀安的心沉了下去,垂下头:“陛下之命,卑职不敢违抗,还请将军莫要为难。”
池衍幽静的眸心隐见阴鹜:“看来,是不将本王的话放在眼里了。”
自他领兵起,便多出一条楚律——楚民定要甘愿臣服,不服者不伤性命,只遣至边疆北域。
嘉延元年以来,他攻晋伐宣,历来如此。
故而皇帝相中美色,可没得逞之前又不敢被池衍知晓,这才派了金吾卫秘密将人抓回。
事到如今,也无需掩藏了。
谢怀安认命深吸了口气:“将军立律,本意是为无辜者谋得生路,然九公主金贵,倘若被流放,与死无异,请将军网开一面,允卑职将公主带回。”
池衍眼底闪过一道暗澜:“只要她不愿,就得按着律例来,没人能逼她。”
“可是陛下……”
“就算是陛下也一样!”
谢怀安在他的肃冷中顿住了话语,霍然抬眼,对视之间,生生打了个寒战。
缓过神来,谢怀安咬了咬牙:“将军如此,恐惹人非议。”
这话暗指他此举是和皇帝作对,谢怀安那点心思,池衍如何不透彻。
池衍神色沉冽,“谢怀安。”
他淡淡侧身,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叛变之人的忠心,最难让人信任,只肖如是一言,便能身名俱废。”
他□□的威胁,令谢怀安心中大骇。
又见他狭长的眸子掠来摄人的目光:“你且记住,不该管的事,别想。”
谢怀安自然知道,自己的命在那人手里是连草芥都不及的,即便他统领亲兵卫,也难免有一天皇帝对他生疑。
只要池衍不容他。
谢怀安脸色僵白,他拧眉,略微局促道:“如果,公主她愿意入宫……”
池衍并不想听他多说,轻冷一笑:“你大可一试。”
夜间浮雾渺茫,风大了,江岸边行人渐少。
兵卫仍守在桥头。
其中一人止不住冷颤了下,探头探脑地问:“元大哥,你说是不是在一品居的时候,谢统领冲撞了表姑娘,才被将军唤到这儿来的?”
元佑两手交叉缩在胳肢窝里取暖,朝桥上张望了眼,言浅意深地点了点头:“嗯……我看是。”
他话音坠地,便有人起了哄。
“总算见着将军和女子亲近了,我差点儿真要以为将军是清心寡欲了。”
“哎你别说,表姑娘这么好看,这两人站一块儿,还挺登对!”
“就是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