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谈在知道安禄山称帝的一瞬间就知道高仙芝跟封常清大概要不好。
安禄山称帝对李隆基来说就相当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不对,这已经不是触到, 这是直接拿刀戳啊!
李隆基暴怒之下肯定不会找自己的过错,也不会觉得自己宠信的臣子有错, 那么必然要找别人的过错。
这种时候前线将领则会承担更多的怒火, 再加上若是李隆基要求他们将洛阳夺回来, 而封常清和高仙芝却固守头潼关不出……李隆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有监军宦官进献谗言什么的,可能有一定原因,但必定不是最大的原因。
更可能是监军或者朝内其他的宦官摸到了李隆基的脉络,为了得宠而进献谗言, 至于那两位将军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李谈将奏疏发出去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
安禄山来的太快, 早知道安禄山就跟开了挂一样, 被怼成这个样子都能翻盘, 他肯定不会离开长安。
当初离开长安就是算着距离真正的安史之乱应该还有十年的时间,他打算在这十年之间打造一个根据地。
这样至少在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不至于受制于人。
结果计划快真是不如变化快。
李谈写完奏疏之后就带兵出征了,现在吐蕃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到了鄯州的时候, 原本不想去州府,结果鄯州刺史迎出了很远, 愣是在半路上将李谈截住了。
李谈一身轻便软甲骑在照夜白龙之上, 心中十分无奈,看着鄯州刺史说道:“此次行军紧急,是以未曾前去叨扰刺史, 刺史何必如此客气?”
鄯州刺史是一个黑瘦的老头,看上去不像是当官的倒像是个农民。
不过他这个官倒也当得的确不太顺心,要不然也不会当个下州刺史一当就是几十年。
如果在别的时期,鄯州刺史在此地蹉跎许久,李谈还会觉得可能是他能力有限。
然而如今这个朝廷,真有能力的都不知道分配到什么地方了,所以他也不好评价。
鄯州刺史略有些诚惶诚恐说道:“不敢劳动殿下大驾,我等此次前来只为劳军。”
李谈微微一愣,继而就看到鄯州刺史对着后面挥了挥手,就走上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里都捧着东西,有筐也有食盒。
李谈看着那些大多都皮肤干燥黝黑的百姓,一时之间颇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鄯州刺史既然说要劳军,也可能就是走个过场,那就继续吧。
他也不好指责对方,实在是这一次劳军来的莫名其妙。
鄯州人民捧着东西送给将士们,李谈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耐旱作物,比如说青稞啊,还有一些鸡蛋,甚至还有一些野菜,至于肉……那是没看到的。
李谈有些震惊于鄯州的穷苦,要知道既然是劳军,那必然是要给本州做脸面的,肯定要弄他们能弄到的最好的物资。
所以在鄯州,这就是最好的?这简直是比凉州还穷啊!
他这次出征的军粮准备的可比这个好多了,别的不说,肉干就有很多。
在劳军之后,因为天色已晚,李谈干脆就地扎营,顺便也把鄯州刺史和他带来的劳军之人都留了下来。
扎营之后自然就是做饭,如果不想让鄯州刺史没面子呢,这顿饭应该就用他们送的东西做。
然而这不是简单的对方来我家里做客,我要给人家面子,他的兵还要赶路呢!
于是鄯州刺史就感受了一下军队伙食,在看到那些饭菜的时候,就连鄯州刺史都有些意外:“这……这也太丰盛了一些。”
李谈一听就确定这位升不上去很可能就是因为不会说话。
他笑了笑说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这里自然也不会。好歹是为了保家卫国才远离故土亲人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