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生产当日,身边也就只有一个稳婆,加上几个衷心的丫鬟婆子罢了。可这些人对于难产又能怎么办呢?
相对而言,大太太那边就完全不是这么一个情况了。别说老太太顾忌着并非自己亲生的大老爷的想法,就是大太太自己也又出钱请了两个有经验的稳婆,加上老太太派给她的,一共是四个稳婆并一个女大夫。而大太太已经生过了大堂姐,二胎自然比头胎要顺利很多,心里的焦虑也比薛姨娘少得多。
薛姨娘难产之际,大太太这边才刚用了早饭,肚子里也没有一点儿的动静。听到薛姨娘身边的婆子哭哭啼啼地过来求救,想着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儿德也应该派个人过去看看。于是,大太太借了两个稳婆过去。不想,薛姨娘那边极为凶险,没过多久,又来人想要借用一下女大夫。
这一下,大太太有些不乐意了。这女大夫不比男大夫,在城里男大夫多如牛毛,女大夫却一个都无。她身边这个女大夫还是从娘家嫂子那里讨要过来的,等她生产完了,还得把人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又怎么会愿意把女大夫借给二房的姨娘呢?
也不知道薛姨娘是怎么收买人心的,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倒是忠心耿耿。一看大太太不乐意了,忙下跪磕头,哭着求着让大太太借人,话里话外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是透着让她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自己想想倒是没事,被人这么一说,心里却容易发毛。听着那婆子的意思仿佛是,大太太不借人,那孩子就不会平安出生似的,大太太心里愈发不安了。
这么一来,若是她还不借就不妥当了,可是若借了却是丢了面子。但大太太当时情况特殊,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最终还是借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大夫刚去了没过久,大太太这边居然提前发动了。
当时或许是因为大太太本身情绪不稳的缘故,毕竟即将临盆的孕妇听着旁的孕妇难产了,还有人在她面前说着要为孩子积德的话,让她心绪不安了。紧张不安加上本身这胎有些大,大太太竟然也难产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房和二房是住在一起的,哪怕薛姨娘的院子有些偏僻,但一来一往也不过是一会儿工夫。小丫鬟见事情不对,忙跑路叫人。不想那边的薛姨娘正在关键时刻,一听大太太要把人叫回去,顿时慌了神,忙命令婆子将院门锁了,还威胁道,在她没有生产完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女大夫和两位稳婆本来都是要走的,毕竟她们的主子是大太太。只是院门被锁住了,院子里的人又多,一时间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那三人都不是身强体壮的人,根本无法从院子里离开,无奈之下只得先帮薛姨娘生产。
偏偏薛姨娘是头胎,忙碌到响午过后才生下了孩子,也就是庶妹,可是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女大夫和两位稳婆急冲冲地回到了大太太院子里时,听到的却是一阵阵凄厉的哭声。大太太终是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胎,却已经气绝多时。而死亡的原因也很清楚,因为脐带绕着男胎,竟然活生生地将胎儿给勒死了。这种情况其实是很难避免的,除非在一开始还未窒息的时候将孩子生出来,然后快速地剪断脐带。但一般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胎死腹中比较常见。
可大太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孩子明明早上还在腹中用力的踢着,她明明清晰地感受到孩子愉快的心情,而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死胎!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只是当时也不能全怪薛姨娘,老太太只是命人封了薛姨娘的院子,命其禁足一年。可这些又能怎样?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够复活,大太太宁愿一辈子禁足!
后来,大房离开洛家去了外地,而大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的生产做下了毛病,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身孕。再后来她忍着心里的酸涩给大老爷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还要欢天喜地地养着庶出的儿子。这一切就算不是薛姨娘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