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许多伤心事。贵妃姚氏为了弄权,以巫蛊之祸陷害母后,父皇司马泓明知母后无辜,却慑于姚家势大,不敢回护。为了不连累当时身为太子的他,母后自刎于庭,雨水将血冲得满地都是。
他生为南晋太子,却空有一个身份。父皇只敢教他吟风弄月,弹琴赋诗,却让太傅教姚贵妃的儿子治国理政之术,任他交游大臣,培植党羽。
雨天的时候,司马钰待在东宫躲懒,他时常望着那灰蒙蒙的天,觉得像随时会塌下来的棺材板,将他钉死在这座活人墓里。
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黄内侍冒雨而来,司马钰回过神,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
黄内侍擦了擦脸上的雨,朝他拱手:“恭喜郎君,贺喜郎君!”
“什么事?”
“陛下让您今夜去德阳宫,”黄内侍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咱家估摸着,郎君好事将近。”
司马钰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轻轻一跳,旋即想到清麟女帝近日若即若离的态度,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黄内侍避着人,从袖中掏出一本半寸厚的册子,呈给司马钰。司马钰接过后翻了几页,见那画中男女交缠,姿态各异,忙将册子合上,塞回给黄内侍,转身就往屋里走。
“哎哎哎……司郎君!”
黄内侍跟了进去,劝他道:“咱家知道你未经事,脸皮薄,可你要去侍奉陛下,总不能啥也不懂吧?万一让陛下受了委屈,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司马钰坐在八仙桌前给自己倒冷茶,“我不信陛下会因为这个砍我的头。”
“陛下宽和仁善,不会与司郎君为难,但此事若是被那位主子知道……”
黄内侍伸手朝显阳宫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司马钰知道,他说的是已经退位,如今正在外游历的永嘉帝。
黄内侍眯眼笑道,“那两位是疼女儿的,娘娘待人宽和,尚且好说,那位爷可不好相与。咱家有意与司郎君结善缘,司郎君若是不听劝,届时挨了责罚,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司马钰只觉得好笑,拾起黄内侍放在桌子上的图册:“这就是你的劝?”
黄内侍道:“这可是吴向道所作的宫廷秘本,听说司郎君书画双绝,难道不识货吗?”
司马钰刚才没仔细看,闻言将秘戏图册拾起来翻了翻,脸色好看了许多。
确实是吴向道的风格,人物动静相宜,姿态活灵活现。
他翻了两页,又将图册合上,放回了原处。
黄内侍只当他是脸皮薄,会心笑了笑,起身告退。司马钰送他出门,转身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秘戏图策上。
“真是可笑,本宫堂堂太子……”
在南晋时整日学诗画词赋也就罢了,改头换面逃到大魏,竟也要学些粉面男宠的本事傍身。
他愿意给清麟女帝侍寝已是卧薪尝胆,若真学些不入流的手段去讨她欢心,那他成什么了,岂不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思及此,司马钰将那秘戏图策拾起,锁进箱中束之高阁。
傍晚雨稍歇,院中蝉鸣清亮,清麟身边的女官捧着一套文房四宝来到望鹤宫,赐赏于他。
“陛下说,若郎君今夜有闲暇,可前往德阳宫闲叙,若无暇也不强求。”
司马钰问:“陛下还说什么?”
女官笑着摇了摇头,“恰逢尚书觐见,陛下再无多言。”
“我知道了,有劳姑姑。”
女官合礼而退,司马钰抚着那套文房四宝,想起女帝的模样,心道:“劳她百忙之中还惦记我,好歹是份心意,我应该去陪陪她。”
过了一会儿又想到:“她让我晚上过去,是想留我侍寝吗?”
这么一想,不由得生出些躁热。司马钰在窗前冷静许久,一时想着要洁身自好,不可轻易卑人,一时又想着,女帝也只是个二九年华的小姑娘,有寻常女子对郎君的倾慕心,若是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