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裴望初的手在街市上四处走,看到喜欢的东西会跑过去,从裴望初的锦囊里往外掏碎银,总被人误以为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夫人一向活泼,见笑了。”裴望初从摊主手中接过一只木雕兔子,笑得春风和煦。
待走远了,谢及音轻轻掐了他一下,“你刚刚是不是在笑我?”
裴望初低声解释道:“我是觉得,殿下刚才的样子和阿凰很像,她性子活泼,其实是像你更多。”
谢及音端详着那只木雕兔子,说道:“可我小时候真的很懂事。”
“那不叫懂事,那叫被压抑了天性。”
“若我长成了阿凰这样能闹腾的性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裴望初“嗯”了一声,“喜欢。”
“好啊,原来你不喜欢我现在这般性情。”
裴望初:……
谢及音不听他解释,捧着木雕兔子跑远了,发间的流苏珠花在人群里时隐时现,裴望初抬腿跟了上去。
护城河上渔火闪烁,纤声呼和相应,暮色四合里,城民纷纷归家。
十几年前,大魏正逢内乱时,建康一带十室九空,许多人都跑去了南晋居住,如今大魏国内太平,朝政日新,南晋反而隐约有乱象,建康一带又繁华了起来。
谢及音在这里久住过,如今颇有感慨,指着新扩建的那一片城墙道:“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滩涂,本宫的车陷在里面,坏了两个轮子。谁能料到十年后竟也成了寸土寸金的宝地。”
裴望初闻言笑了笑,让她再往南远眺:“南晋北境也是一片滩涂。”
“嗯?”
“明天殿下去陷两个车轮,再有十年,必也成我大魏的地盘。”
谢及音闻言失笑:“七郎野心不小,不过你有此雄心壮志,我很欣慰。”
裴望初不接这杯敬酒,“与我何干,卿凰自有她的本事。”
正在洛阳宫里宵衣旰食试着处理朝政的清麟公主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吓得谢柔忙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没事,肯定是娘亲在外面想我了。”清麟美滋滋地说道。
话说姜得运被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并州,又气又急,发了一场高烧。他写信给大伯姜秉怀,询问洛阳城里各位郡主的情况,得知所有姓裴的郡主都在洛阳后,觉得上当受骗,更加咽不下这口气。
作为地头蛇,姜得运有些本事,他从病榻上爬起来,一路摸索打听着到了建康。
建康郡守家的三公子与他交情匪浅,暗中帮他打探消息,“这两人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就住在这座宅子里,弟兄们观察过了,只雇了个洗衣做饭的婆子,再没有别人。”
姜得运冷嗤,“看这穷酸样,装什么贵人,林月晚那贱人就是瞎了眼,害我受这么大冤。”
三公子问:“怎么说,直接闯进去拿人?”
姜得运点头,“别让他们跑了,今晚就去,我要亲自剁了那小白脸。”
第一次被跟踪时,裴望初就有了知觉。看对方那左脚踩右脚的蠢样,应当不是南晋皇室的人,所以裴望初没有声张,怕扰了谢及音游玩的兴致,只就近调了一队暗卫守在宅子附近。
入夜,月凉如水,窗外传来鹧鸪三声,这是暗卫互相联络的信号,意思是有情况,需要提高警惕。
裴望初和衣躺在床榻外侧,凤目半阖,正凝神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一只手搭过来,温热的指腹缓缓滑过他的下颌。
谢及音靠在他肩头,新沐过的长发色如月华,幽香萦怀。
“七郎这几日好像突然没有兴致……怎么,不喜欢我了吗?”
素手向下扣住他,裴望初未提防,蓦然浑身一紧,下意识翻身压住她。
谢及音掌中虚虚一拢,挑眉望向他,目中含笑,满是得意,仿佛在说:就知道你在装,想骗我主动。
裴望初本想解释,可她突然吻了上来,轻轻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