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康,未必能等到王瞻,说不定会先做了南晋的俘虏。”
他们离开建康后渡过汜水,准备抄近路前往洛阳,他们前脚离开,后脚裴望初就带人赶到了建康。
经过一夜的混乱,宅邸的大火终于被扑灭,识玉哭着跑回来,说是弄丢了公主,岑墨急得目眦欲裂,正要带人去城中各处搜寻,忽闻有人在门前下马,出门一瞧,竟是死而复生的裴七郎。
裴望初顾不得与他们解释,一边派人到城中寻找,一边向识玉和岑墨询问昨夜的情形,听说岑墨抓到了两个混进宅邸的流匪后,他冷声道:“找处僻静的屋子,我来审。”
整座宅邸都能听见那两人凄厉的喊声,混着皮肉的血水一盆盆从屋子里端出来,半个时辰后,裴望初推门走出,一边擦手上的血一边对岑墨说道:“他们不是流匪,是直接听命于郡守的私兵,我给你两千骑兵,你到郡守府去把那狗官抓来。”
岑墨一愣,“直接抓?”
“两千人不够么?”
“够了,我这就去。”
为了殿下的安危,抓几个官匪勾结的狗官算什么。
岑墨领兵直奔郡守府,裴望初在宅邸各处转了两圈,待见了谢及音昨夜倒扣在茶案旁的书,他只觉喉中发紧,太阳穴一阵乱跳。
若是他脚程再快一些,昨夜就赶到建康,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懊悔和惊慌激起经脉中潜藏的躁意,裴望初双眼渐渐泛起猩红,突然拔出佩剑,一剑将那石案劈成两截。
郡守正在家中盘挲崔缙送他的一箱金元宝,洋洋得意地等着王司马登基后得到提携,不料被人围了府邸,连救兵都来不及搬,就被拎到了嘉宁公主的宅邸中。
他不认得那玉面冷寒的公子,却险些被他活活掐死,就连岑墨在旁都变了脸色,一边上前掰他的手一边冷喝道:“知道什么快说出来,难道真不想活了吗?”
郡守被掐得脸色发紫,抵在他腹间的剑刃已经戳破了皮肤,听说要将他的心和肝活活剖出来,郡守吓软了腿,忙不迭指着那箱金元宝道:“是崔驸马!他要本官配合他!”
“他人在哪儿?”
“昨夜出城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噗呲一声,长剑穿心过肺,将他捅了个对穿,郡守血溅三尺,双眼圆睁地倒在了地上。
裴望初将长剑抽出,用衣角缓缓擦掉脸上的血。
他这副样子实在叫人心惊,识玉在一旁吓得不敢喘气,岑墨将她护到身后,正要劝裴望初冷静些,忽听他问道:“你会守城吗?”
“守……城?”
“建康有五万屯兵,再给你两万精兵,若是南晋打来,守住建康……在确认殿下的安危之前,大魏还不能乱。”裴望初将佩剑收起,沉声道:“崔缙必会带殿下回洛阳,我带人去追。”
岑墨虽是朝廷中尉,却只掌管公主府的护卫,从未带兵上过战场,遑论作为主将守城。他推拒道:“我无名无姓,建康城的守将不会听我摆布,裴七郎是裴氏后人,又有天授宫作为支撑,不如我带人去追殿下,你留在建康守城。”
“不行。”裴望初斩钉截铁拒绝了他,“我要亲自去找她,这城能守则守,守不住也不必强求。”
他现在无法对嘉宁公主以外的事情上心,识玉闻言,出声劝道:“裴七郎,殿下若知你弃城寻她,心里不会高兴的。”
裴望初固执道:“我要先见她平安,罪我罚我,任凭处置。”
识玉道:“殿下视建康百姓如洛阳子民,她本已下定决心,若是南晋打来,就与当地百姓一同抗敌。她为守城尚不顾自身安危,必不愿因自身之故致建康有失,你这样做,是要陷殿下于不义。”
裴望初握紧了佩剑,不甘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为崔缙所掠么?我本就不是建康的守将,此行是为殿下而来,若她有失……”
丹药在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