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一人,还是霍采瑜的亲姐姐,怎么也乱不出去。
霍采瑾听了李锦余的话,先是一怔,随后整个人的气质蓦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依然用那沙哑得听不出原来语调的声音道:“陛下当真如此觉得?”
“当然!”
虽然隔着鬼面面具,但李锦余还是感觉霍采瑾在定定地望着他。
过了半晌,霍采瑾才低声笑了一下,道:“陛下放眼天下,不拘泥血脉羁绊,臣着实佩服。”
李锦余坦然接受了这个赞美,期待地看着霍采瑾。
既然你佩服,那就赶紧回去劝你弟弟篡位呀!
仿佛心有灵犀,霍采瑾冷不防问了一个问题:“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臣虽然足不出户,但陛下和摄政王一同扳倒奸相的传言也听了不少。”霍采瑾抬起头,沙哑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困惑,“臣虽自信才能不逊于男儿,却也知道陛下给臣一个平定西南的机会也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
李锦余没明白霍采瑾的意思。
霍采瑾绕了半天,最后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臣一直很好奇……陛下为何待摄政王如此推心置腹?”
便是过去陛下对叶丞相如此放权,也只是不闻不问,既不会阻拦叶丞相贪权、也不会主动为叶丞相提供便利。
而对待霍采瑜,陛下却是百分百的全方位信任,要权给、要军给、要钱给,几乎有求必应。
哪怕皇帝对太子都没有这么用心。
李锦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朕觉得霍采瑜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呀!”
霍采瑾微微一怔,周身气压忽然低了些:“只是如此?”
李锦余本来想回一句“不然呢”,话到了嘴边忽然顿住。
若是放在刚穿越过来、甚至是半年前,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只是如此!”
但现在问他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何就没法这样斩钉截铁地肯定。
他对霍采瑜的信任除了基于原著之外,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本以为这点多余的东西只是沁入池塘的朱砂、很快便会冲散;然而随着霍采瑜在深夜九重宫门的告白、新年皇宫中的倾诉,似乎愈来愈浓烈,将一池无暇清塘尽数晕染成了深沉的红晕。
时至今日,让霍采瑜登基似乎只剩下摆脱这具人身桎梏的执念。
李锦余有时候甚至觉得,倘若能够自由变幻成仓鼠本体,他和霍采瑜现在的状态似乎也不错。
过了半晌,李锦余才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回过神,低下了头,有些迷茫地喃喃了一声:“朕也不知道。”
哪怕不考虑人身桎梏的问题,霍采瑜对他的需求也明显不只是如今的君臣之谊。
他们终究没法再回归之前的默契与和谐了。
他们的关系若要再进一步……那就是等霍采瑜登基之后封他做皇后了。
李锦余耳根蓦然染上一丝红晕。
……
几日的斋戒很快就结束了,龙辇一行也要准备返回京城。
霍采瑾似乎有些担忧李锦余的精神状态,总是找借口不经意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说些杂七杂八的话题。
李锦余自己倒是觉得还好——一方面他并没有完全代入景昌帝的角色,很难对景昌帝产生感同身受的共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件事实际上对当前情况并没有什么影响。
太后知晓这件事、景昌帝知晓这件事,这么多年还不是就这么过来了?
李锦余坐在龙辇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冬日已经接近尾声,早春的气息逐渐逼近。
从京城到天泣山,官道两侧种满了荻朝的国花——荻花。
荻花本来只是路边的杂草,但这样整整齐齐种出来,竟然还算有几分别样的景致。
李锦余穿越过来之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