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话,暗中的‘某物’却当了真,它直直从屋檐下垂落,对着安以农吐出舌头:“大人救我。”
安以农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猛地一仰,就落在一个散着香气的怀里。
顾正中将他扶正后松开手,目光转向那个垂落的小蛇。他举着杯子,抿一口茶水就嫌弃地放下:“没有谁渡劫,不过对那小妖而言,却也是一劫没错。”
安以农惊魂未定,他看着那条口吐人言的蛇:“妖?”
“我见这边有紫光,知道必是未来能位及人臣的大德之人,特来求庇护。”小蛇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内心发颤:只要我不说,对方就不会知道我不只想要求庇护,还想深入发展一下蹭蹭气运。
哎,宝物从来众人抢,看,早早就被大佬预定了啊。看这气息交融的程度,得是贴身生活了几年吧?
它不敢得罪一看就是一方豪强的顾正中,但是外面风狂雨骤,这会儿寻个普通小书生也晚了。
怪它贪心,见着紫气就凑上去,却不想宝物早有主。
“轰隆!”又是一道响雷,小蛇不得不鼓起勇气对着安以农哀求道:“大人勿怪,小妖绝无冒犯之心,在屋檐下呆一晚就走。”
“呆一晚就可以?”
“是。”
安以农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第一次见到‘妖’,不觉得害怕,反而很新鲜。五年前在路边偶遇异类的记忆太过久远,他都快忘记了。
至于顾正中,他一直没将人当成异类。从某种层面上讲,恪守礼节和为人准则的顾正中比一般的人都更像人。
“万物有灵,你在这里呆着吧。”
小蛇抬起头,才发现这个‘恩人’俊美得有些过分,正好是他喜欢的那种清贵青年。且他态度也是很好,对着一个蛇妖不惊恐嫌恶,倒是温和包容。
它在人间游荡多年,何时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小蛇馋得流口水,忍不住默念了一句酸诗。虽然他是雄性,但这种睡到就是赚到的心情是一样的。
果然,永远可以相信大佬的眼光,他们选的人类就没有不惹人眼馋的,这个尤其惹人眼馋。
接收到这小妖垂涎欲滴的眼神,顾正中不赞同地看着安以农:“非我族类,其心有异。”
小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话谁说都有资格,他说就不对了吧?
顾正中轻嗤,妖类没有人类的道德准则,行事肆无忌惮,时常害人害己,而蛇性本淫,更是不得不防。
“有先生在,我有什么可怕的?”安以农放下纱幔,转身看过来,他的眉眼在暖光中越发模糊而温柔,“天色已晚,我们早些歇息吧。”
记灯下看美人,正如月下赏花,月朦胧,花朦胧,暧昧流动,情愫暗生。
即便顾正中此时心事重重,这时候也被迷惑。
“嗯。”
小蛇是最受不了这种冷漠的时候高不可攀,温柔的时候春风拂面的美男子的,然而它才露出陶醉表情,‘啪!’一声,窗户差点就砸它脸上了。
“哇!”一只乌鸦落在它旁边的屋檐上,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它:凭你敢肖想?
小蛇打了个哆嗦,自己慢慢盘成一团:乖巧jpg。
窗户纸上的光和影子闪烁,‘呼——’,灯灭了,里面暗下来。
雨更大了,紫色闪电劈出根须一般的脉络,一缕几乎劈到院子里。小蛇打着颤,紧贴窗户。
雷电似乎不想放过它,一道比一道急,一道比一道近,小蛇怕得颤抖,几乎把自己扭成麻花。
“吱呀——”
窗户开了,露出安以农的脸。
他对蛇这类生物实在有些……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他轻轻拿起冰凉湿透的蛇,放在窗边的桌子上。
小蛇缩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黑色的乌鸦呆立在那里,眼睛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