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跑了?”安以农觉得很奇怪。
在原本的剧情中, 这两人一直坚持到逃荒前才卷走家里所有财物跑路,所以原主两手空空踏上逃荒的远途。这会儿他们居然提前了三个月走人?
“总不能因为我昨天揍了他一顿,又威胁他一顿吧?”
想来想去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好嘛, 他就是一个随口的威胁, 就把人直接吓跑了?
“跑就跑了,我还是得继续愁粮食。”他对着空空的米缸一筹莫展,家里就剩半袋米糠和三只鳖, 万一鳖卖不上价, 难不成以后只靠一天一顿熬着?
不管怎么样,他们跑掉的事情总得先告知别人。
安以农想了想,把家里再破坏了一番, 然后就含着眼泪去叫了村长, 说他那父亲携款逃跑了,家里什么都没剩下, 就一个屋架子了。
村里好事者都挤过来看, 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比遭过贼的还干净。
“这是要饿死喜娃子啊, 咋有这么狠心的爹?陈家得给我们个说法。”
他们在那儿破口大骂,甚至要去原主父族的村子里头闹,但是谁也没说要接济的话,自己都要饿死了, 哪儿有余力接济别人?
“我原先攒了一些草根, 回头再去镇上找找活,总是能活下去的。”安以农低着头。
众人松一口气:不朝他们借粮就好。
村长沉默了会儿, 说:“我陪你去镇上, 把他两户籍销了, 就说人得病死了。他们要做流民, 那就让他们做流民。”
户籍一销,就是官方盖章人已死,这两人就是再回来,安以农也可以不认。村长这是防着那叔侄呢。
“好,我都听叔公的。”正合他意。
就这样,这天鳖没有卖成,他俩倒是先去镇上销了户。从此以后,那陈姓二人就是‘死人’了,就是回来,也不能用原来的身份。
“咕噜。”他这一天一粒米没进,肚子饿得咕噜响。
村长看到,从小袋子里拿出一张薄饼,想了想掰了一半给他:“吃。”
安以农拿过饼,又看看村长,一口咬下去。干巴巴的杂粮饼,夹着糠皮,硬邦邦的,嚼碎了咽下去也跟沙子一样拉嗓子,但他一口一口,嚼得很珍惜。
回村后村长又来了一趟,他摸出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三斤碎米,拌着少许米糠:“叔公家里也没粮了,你先对付着吧。”
安以农拿着那袋子,只感觉到千斤的重量压在手上。
这会儿的粮食就是命,而安以农看着又像是还不出来的贫困户,万一有个什么,粮食可就拿不回来了。在别人看来,这还不跟送他的一样?
“叔公,等我有粮食了,我一定还你最好的。”
“诶,好,叔公等着啊。”村长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了笑。
第三日,天还是鸦羽黑,安以农背着三只没什么精神的鳖准备去镇上卖。他给三只鳖都加了一个‘健康祝福’,原本缩着脑袋的鳖似乎精神了一些。
他又顺手给自己加了一个健康祝福,免得一不小心昏倒在路上——原主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
带着空空的肚子,他走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双肩被草绳磨得发疼。
要不是原主的身体习惯了这种强度的行走,安以农又时不时加一个‘健康祝福’顶着,他能直接累趴下。
镇上和昨天一样,街道上没什么人,就算有人,多半脸上没有笑,死气沉沉的。干旱了一年多,粮食短缺,谁还笑得出来?
安以农向人打听本地最好的酒楼的地址。
其实镇上只有一家酒楼,生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就去后门敲了敲,门开了,跑出个睡眼惺忪的伙计。
伙计一看他背后的竹筐:“卖东西的?”
安以农点头,说有鳖。
一会儿掌柜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