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立刻往兜里揣了包烟下去, 连连打招呼:“对不起, 师傅, 你也看到了。谁晓得这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塌掉啊。现在的东西质量真的是越来越不行, 连路都修得没办法看。”
他朝林蕊使了个眼色,林蕊立刻反应过来, 赶紧帮腔:“是啊,叔叔,我舅舅也吓得不轻, 怎么也想不到路会塌,你怎么又正好在地底下啊。”
眼下这时候, 打死也不能承认车子是自己开的, 否则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反正没有监控也没有行车记录仪, 这时候千万不能当君子。
林鑫等人一路走山上的羊肠小道过来, 正好看见车子出事, 赶紧奔上前查看情况。
苏木口快, 奇怪地盯着兀自骂骂咧咧的男人:“叔叔,您没事儿为什么要在地底下啊?这谁站在地上也看不到下面的事情啊。你们是在施工挖地道吗?”
现在不是号称全面放缓基建工程, 以抑制物价上涨么。他们学校的食堂都停了, 怎么这边还在挖?
“到底是什么工程啊?”少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好奇, “是不是军事设施,用来防备国外反动势力进攻的?”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含含糊糊:“没什么东西。”
卢定安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而后同林鑫交换了个眼色。
他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叔叔, 您是在挖地窖存储大白菜。真不好意思,我们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们帮您再挖一个。”
男人甩掉头脸上的灰土,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自己挖就行。走走走,别碍我的事。”
周师傅陪着笑,坚持递上好烟,再三再四地道歉。
直到男人不耐烦,坚持赶他们快走,他才上车。
这回周师傅亲自上阵掌握方向盘,又有卢定安等人找来石块跟树枝垫着轮胎,又帮忙推车,总算将陷进去的大卡车给开了出来。
王大军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后车厢上,只拼命拍着胸口喊“好险好险”。
万一撞出个好歹来,那事儿就闹大了。看人看眼,听话听音,看那人的样子就不是个好讲话。要是真讹上他们,狗皮膏药似的,还真不好打发。
唉,他们城南帮是垮了。否则他叫几个兄弟过来摆龙门阵,谅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跳。
王大军心中涌出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怆。他看着车外碧水长天,居然想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
林蕊忍不住给大军哥鼓掌。哎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眼前这位也是个才子啊。
王大军朝邻家妹妹拱手,故作谦虚:“区区不才,还蒙小姐错爱。”
林鑫沉默地扫了眼妹妹。
自觉闯祸的人赶紧缩到苏木背后拿人当挡箭牌。她无辜她冤枉,她什么坏事都没做。
车厢里头沸反盈天,开车的周师傅却一声不吭,也没继续再喊王大军练车,只开着卡车原路返回。
临走前,他也没忘了捎上被苏木丢在路边的铁皮桶。刚才情况太急,苏木没顾上,差点就丢了到手的一千块钱。
周师傅先按照苏木的指点,将车子开去蛇贩子家中钱货两讫,然后他把几个小孩送到巷子口:“回去,该吃中午饭了。”
王大军大喜过望,立刻欢天喜地奔下车,拖着苏木说卖蛇经,脚下生风,大有一去不复还之势。
周师傅微笑着点了徒弟的名字:“吃过饭我再来接你,下午我们去东边练车,那边位置也不错。”
王大军还正感慨苏木这钱挣的爽利,一把头就是一千块,一摞子钞票,看得人真是眼热。
听了自家师父的话,他顿时失魂落魄的,差点儿当场软在地上,怎么还要练。
可怜的青年哭丧着脸保持最基本的礼节:“师父,你就别来回跑了,上我家吃顿午饭得了。我奶奶一直都想感谢您来着。”
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