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师傅哈哈大笑,故意逗孩子:“哎哟,大喜事,该不会是给你俩订婚。过两年,咱们蕊蕊就当新娘子了。”
苏木面红耳赤,跳起来要跟刘师傅急。大人最讨厌,老喜欢拿这些事情捉弄人。
林蕊倒是淡定得很,摇摇头:“不会,临出门前,我干爹还让苏木叫我姐姐呢。”
真结娃娃亲,她干爷爷就不该是这个态度。
刘师傅一愣,旋即在干抹布上擦擦手,笑着给他们又舀了两勺油炸兰花豆用小袋子装好:“那就真是喜事,这个是我老刘恭喜何半仙的,让他今晚多喝点儿。”
他目光落在苏木脸上,仔细打量了一回孩子,才点点头,“好好给老何磕个头,以后好好孝顺他。你再大点儿就知道,老何是个好人。人家给他一口茶,他都能还人家一锅肉汤。”
苏木稀里糊涂,只能含混着应下。
两人拎着几袋子卤味回到何半仙的小屋,林母已经又上楼拿了空碟子空碗下来,好盛放孩子买回家的卤菜。
没等林蕊介绍刘师傅送了兰花豆,正在点香的何半仙就回过头,冲着苏木颔首:“跪下,磕三个响头。”
他的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林蕊一时间有点儿发憷。
干嘛呢,她干爷爷。弄得怪吓唬人的。
苏木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忐忑不安地走到檀香前头,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师父。
这不年不节的,是个什么讲究?为什么要焚香磕头?师父不是说心中一炷香就好,不用白花钱买檀香么。
何半仙半眯着眼睛在边上,也不知道究竟看苏木还是没看。
隔了老半天,林爸都等不耐烦了,喊了一声:“老何,再不喝酒,鱼头豆腐汤可就冷了。”
何半仙这才跟下定决心一样,下巴点了点:“你给我磕三个头。”
说着,他睁开眼睛,直直盯着苏木。
苏木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行事。“咚咚咚”三声,实实在在,听得林蕊都害疼。
何半仙摸摸口袋,掏出个红包塞到苏木手上,声音轻飘飘的:“改口费,以后你改口喊我爹了。”
苏木呆愣半晌,捏着红包迟迟回不过神来。
林母在边上干着急,一个劲儿催促:“傻了啊,苏木,赶紧叫爸爸。”
少年的身后,青烟一缕缕的,打着旋儿往上窜,红色的亮点一寸寸地往下移,倏然落下一截子香灰。
何半仙抬手,示意林母:“这是他自个儿的事,不用旁人劝。”
林蕊猛然反应过来,赶紧跪在苏木旁边,摁着他的脑袋继续磕头,催促道:“快喊!叫爸爸。”
苏木昏头涨脑的,含含混混跟着叫出了声:“爸。”
何半仙脸色稍霁,微微点头:“嗯,这也是我们父子的缘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本户口簿来,轻轻叹气,“以后咱们家里头就是咱爷儿俩。我估计不会给你找个妈。”
林蕊抢过户口本看。现在的户口簿也有塑料外壳,上面写着“计划生育,勤俭节约”的标语。
家庭成员中,何半仙跟苏木的关系是父子。
她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苏木原来不姓苏啊!”
林母手上抓着筷子,没忍住抬起手来敲女儿:“苏木是药名!”
何半仙收救这孩子的时候,手边刚好有苏木这位药材,所以留下的徒弟就要苏木了。
林蕊笑得在床上直打滚:“干爹,幸亏你手边不是乌龟壳,不然苏木岂不是要叫龟壳了。”
她得意过头,忘了她干爷爷家的床脚全是砖头堆起来的。
“轰——”
林蕊从床上翻下来,一并倒下的还有床板。
灰尘伴茅草齐飞,她硬生生地滚塌了何半仙小屋里头唯一的床。
当天晚上,何半仙跟林爸还有苏木三个老小爷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