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这个干孙女儿解含饴弄孙的馋。
她小时候,有一次,干奶奶还抱着她哭,心疼儿子也心疼她大姨。命运就像一个奇怪的罗盘,拨动了一处,一切就再也没办法回归原位。
外婆点了下小外孙女儿的脑袋:“好不好,哪里是眼睛一搭上就能看出来的。你别在你姐面前吹耳旁风,要郑重,知道不。”
西厢房里头又传出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如魔音灌耳,伴随着桂芬婶婶无奈的哄劝声。
林蕊龇牙咧嘴,哼哼唧唧:“抬头嫁女儿哦,够低了。”
外婆瞪眼,点点她的脑门子:“又瞎说八道的。”
她放下手中的麻绳,站起身,招呼房里人:“桂芬,你躺着,三婶婶进来看孩子。”
林蕊小声嘀咕:“谢天谢地,不是我妈。”
她可没经历过母爱泛滥的时候。
漂亮可爱的小娃娃比如她家隔壁的元元,她还能抱着玩会儿。
至于芬妮那个小毛猴子一样的弟弟,她一听到哭声就脑袋疼。
鹏鹏同样脸纠结成一团。
哭得整栋楼都要塌了,他还怎么看《上海滩》啊。
他连片尾曲都没听,关了电视,垂头丧气的:“二姐,走,我们去挖鞭笋。”
林蕊眨巴眼睛满脸懵:“竹笋不是春天挖吗?”
她读书少,别骗她。雨后春笋说的是春雨。
鹏鹏看他二姐的目光近乎于怜悯:“姐,你记性真差,去年咱们不是挖过嘛。你一个人干掉了半海碗鞭笋汤!”
他妈跟他奶奶还说二姐胃口不好,想办法让她多吃点儿。他真没看出来,她饭量一点儿也不比他小。
林蕊心道,表舅啊,你眼前的这位二表姐已经换过芯子了。
外婆进西厢房抱着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奶娃出来,闻声呵斥孙子:“你姐忙着学习呢,跟你似的,成天就惦记着玩。”
鹏鹏朝林蕊做了个鬼脸。他二姐,他还不知道,让她学习等于要她的小命。
外婆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哪有不清楚的道理,不过嘴上客气两句。
她转过头喊站在房门口的芬妮:“你也出去松快松快,你妈这儿有我呢。”
芬妮大喜过望,她都快被这个弟弟折磨疯了。她连忙保证:“我肯定能挖一篮子鞭笋回来。”
外婆忍俊不禁:“你挖那么多干嘛,吃不完还不是坏掉。别跑远了,都不许下水知道不?当心水猴子把你们拽下去。”
鹏鹏朝奶奶嬉皮笑脸,兴匆匆地跑去拿锄头。林蕊也赶紧挎上竹篮。
郑家村的竹林都是野生的,谁家要用竹子了,自己拿把刀去砍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产量不成气候,没人收鞭笋卖,足有小半亩地的竹林,除了他们仨,居然空无一人。
竹林间凉风阵阵,一场大雨过后,地面多了不少裂缝。
芬妮做惯了挖笋的活,是个中老手。她目光一扫,就能分辨出裂缝底下究竟有没有鞭笋。
林蕊跟着辨认半天,直接选择放弃,要求分工合作:“你负责找笋,我来挖。”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农业操作能力,一锄头下去,白嫩的鞭笋直接断成两截。
林蕊无辜地看着鹏鹏跟芬妮。
她按照他们教的办法,往鞭笋的根部挖了,可是它要断,她也拦不住。
鹏鹏龇牙咧嘴,认命地将篮子递给他二姐:“你就负责把笋上的土弄干净。然后像这样,扒点儿土填到坑里头。再过段日子,下场雨的话,老鞭分叉又有笋了。”
林蕊挂下脸,老大不乐意,总觉得自己被个八岁的孩子给歧视了。
芬妮在边上安慰她:“没事的,你看鹏鹏怎么下锄头。多来两回你就会了。”她抿嘴一乐,“你是江州人,学这个又没用的。”
城里人又不像乡下,哪里还需要挖竹笋当菜啊。
林蕊心道技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