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把头发归拢整齐,“昨夜没动静?”
“没有。”季燕然道,“后半夜时,我去各处都看了看,似乎每个人都睡得很好。”
云倚风拧湿帕子擦脸:“赏雪阁里接二连三闹出命案,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惴惴难安,他们倒是睡得安稳。”说完又及时补一句,“当然,我不一样,我是病人。”所以睡多久都是理所应当。
“今日气色看着好了许多。”季燕然伸出手,本想试试他的额头温度,却被闪身避开。
在外头待了一整夜,谁知道你都摸过什么,万一去完茅房没洗手呢。
还是躲远些好。
季燕然生平头回被人如此嫌弃,瞠目结舌之下,刚打算开口教训一番,云倚风已经裹好外袍,抬眼道:“我知道,西北雁城的未婚姑娘们,此时正在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地羡慕我。”
说这话时,他神情无辜,却又没掩好笑意,硬是从眼底泄出半分光亮,如同在湖面撒下一把金,波光粼粼,令这死气沉沉的天气也一并生动起来。
于是季燕然无端就想起了“赏心悦目”四个字。
他自幼长于皇室,性格嚣张又天生反骨,连能看顺眼的人都没几个,更遑论是看得舒服。若此事传到王城与漠北,只怕会引来众人称奇,排队瞻仰究竟是哪个狐狸……不是,奇人异士,竟能让王爷心旷神怡。
云倚风全然不察这一惊天殊荣,还在催促:“快些擦把脸,随我一道去饭厅。”
他衣衫穿得单薄,再被风一卷,哪怕是在惦记吃饭,看起来也分外超凡脱俗,翩若谪仙。可惜缥缈峰顶统共没几个人,又各自心怀鬼胎,只能白白浪费这大好风流,进到饭厅后,连柳纤纤都仅仅心不在焉打了声招呼,并无暇细细欣赏美色,倒是玉婶看得心疼,赶紧给他弄了一锅热乎乎的汤来。
金焕问:“云门主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云倚风喝粥,“有季兄四处巡逻,我自然安心。”
柳纤纤听得一愣:“季少侠昨晚一直在巡逻?”
“睡不着,所以到处看看。”季燕然道,“不过风平浪静,也没发现异常。”
“怪不得看着面露疲态。”金焕赶忙替他盛了一碗汤,“真是惭愧,季兄在雪中奔波一夜,我等却只顾着睡觉,不如这样,今天开始,大家轮番巡查。”
“轮番巡查?”柳纤纤咬着筷子提醒,“先前就说了,这么大的宅子,一个人怎么巡得过来?况且若当真遇到了凶手,你能打得过吗?”
金焕:“……”
玉婶恰好在此时端着菜盘进来,忍不住插嘴:“不如大家搬到一起住吧,也好彼此照应。”
她做惯了粗活,说话声音自然不小,众人这回却都像没听到一般,只顾各自沉默吃着菜。
饭厅里再度气氛诡异,玉婶不安道:“是我多嘴了。”
云倚风一笑:“婶婶说得也没错,对了,粥还有吗?”
“有有有,我这就去盛。”玉婶赶忙接过空碗,看着满桌刀剑心中后怕,战战兢兢险些没端稳。云倚风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没事。在这种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前提必须是所有人相互信任,而不是现在这样,彼此试探、彼此算计。
为了打破尴尬,金焕主动道:“其实只要盯着西暖阁就够了。”
“为何笃定是暮成雪?”柳纤纤并未参与众人昨晚的对话,不解地问,“有证据了吗?”
金焕看了眼金满林,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于是将阴鬼血宅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养鬼?”柳纤纤听完柳眉倒竖,拍桌怒道,“姓岳的疯了吧!”
云倚风安抚:“这也只是金兄的猜测,柳姑娘先别激动。”
“那现在要怎么办?”柳纤纤又追问,“这血宅杀人有什么讲究,云门主知道吗?我们倘若能避开时间,是不是就安全了?”
云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