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皇甫仪幽幽说道:“此人心计深,单看她火烧祠堂一事,路子野,手段狠,她与裴氏一族成了敌对,也让裴铭无路可走。裴铭离开不算大事,她闹得天下皆知,裴铭更是成了过街老鼠,无人敢接济。光凭这点,够野够疯,我自叹不如。”
“她敢豁得出去,敢去拼,身上的血性与招摇将军有的一比。”
溧阳习惯了,平静地捋捋袖口上的不存在的折痕,好整以暇,她早就知晓裴琛不算是什么好人。她够狠够毒,假以时日若上了战场磨炼,只怕浴血归来,更是一个疯批。
她沉默,皇甫仪挑起秀长的眉,“你好像很喜欢她这样?”
“不喜欢,但她就是这样,我又不能让她改变。”溧阳红唇微弯,忍着笑。
皇甫仪感觉哪里不对,“你喜欢她了?”
“不喜欢,她是一个很好的盟友。”溧阳摇首。
皇甫仪继续皱眉,“不喜欢、你笑什么,你看看你这般模样像极了得意忘形,莫要被她骗了。”
“不会,她那么傻气。”溧阳摇首,昨夜更傻。
昨夜她拒绝之后,裴琛像是牙疼一般不停的哼哼,先是抱着她的手,又是抱着她的胳膊,最后得寸进尺地抱着她的腰,磨磨牙揪揪脸,最后极不情愿的睡觉去了。
这样的二傻子会算计她?
她不信。
“你笑得有些不对劲。”皇甫仪终于捕捉到哪里不对劲,笑容不对。殿下冷漠,莫说是今日得意的笑容,就连平常的淡笑都是不多,大多时候回都是一副肃然之色,甚至面如冰块,整天和她在一起都要冻死。
她在风中凌乱,看着溧阳唇角的笑,“你是不是感觉很快活?”
“是吗?”溧阳不知道,她以为自己重生后生活惨淡凄楚,虽说不是日日以泪洗面,也是整日不宁,日日殚精竭虑,思虑万千。可裴琛的闯入让她开始感受生活带来不一样的体会。
人生处处是惊喜。
她觉得自己不用挣扎就改变许多潜在的问题就让人很舒服,尤其是陛下让裴琛领了步军统领一职,奋斗的目标似乎更进了一步。
皇甫仪要跳脚了,“你这副姿态像是陷于情爱中的小姑娘,被情爱眯住眼睛,你还说不喜欢。”
“先生,我这般无情之人怎么会有感情呢。”溧阳无奈摇首,“我对驸马是珍惜,驸马给予我帮助,我对她好,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让我对她日日冷冰冰,再者已成亲,自然要得体些。”
皇甫仪睨她一眼,抬脚大步走了。溧阳追上去,“先生,我想与你说说与八皇子联合一事,您慢一些。”
“找你的驸马去,她聪明。”皇甫仪耍脾气了。
溧阳追不上她,喘气停了下来,望着烈日骄阳,对皇甫仪小孩子的脾气着实无措,唯有吩咐人将先生送回去。
而那厢八皇子吃饱喝足走了,与裴琛道别,两人惺惺相惜依依不舍,大有洒泪分别之意,看得绝义嘴角抽了又抽,不知驸马搞什么名堂。
等人走后,绝义忍不住追问,驸马笑得温柔,“多一个朋友也是好事,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可爱?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可爱这个词合适吗?”绝义原地爆炸。
裴琛语重心长道:“莫要以貌取人,太后说这是反差萌。”
“属下只觉得瘆得慌,你和八皇子这么交好,陛下会不会不高兴,您与外邦来往密切,御史也会弹劾您的。您要不要收敛一二?”
“无妨,陛下是明君,会明白我与八皇子不仅仅是互相交好,没有其他意思。”
绝义还想唠叨几句,溧阳从垂花门内走出来,一袭绿色轻薄纱衣,发髻高挽,裴琛眼睛亮了亮,“殿下去哪里?”
不要说去官衙。
“去见客,你要去吗?”溧阳含笑,裴琛的眼睛太不老实了。
裴琛点点头,“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