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起晚了的陈琅从被子里爬起来,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季邈早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天气渐冷, 他坐在那儿脑子空空的发了会儿呆, 在晚秋的阵阵寒意中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自力更生的穿衣下床。
在好不容易把自己艰难的挪到轮椅上面,一抬头, 他发现小江躲在屏风后面悄悄目睹全程,一声都没吱,脸上满是同情的嘲笑。
陈琅过去将他从屏风后面拉出来, 随手拎起旁边的东西要打他的手板心,拿起来后才发现那玩意儿是季邈落在这里的玉佩, 触手温润, 雕工精细, 成色极好。
陈琅仔细看了看那样式和形状,这像是皇室中人才能戴得起的配饰。
季邈越皇权而代政,行摄政王之权, 这男人看上去年轻, 实际年龄应该不小了, 而苏宝胤也才将将二十出头,是被他一手扶上皇位的傀儡。
一介宦官能做到这种只手通天的地步,有点超乎陈琅的认知,就他所认知的朝代官员结构里, 这种事是不太可能的。
他这对象好像每次都能给他一些小小的意外, 除了次次都会被虐文套路这一点除外。
陈琅把玉佩收好,这种贵重东西,他不好拿来打人,只能等季邈哪次来了之后再还给他, 然后反手抽出了花瓶里的枝条来收拾小江。
被收拾之后的小江捂着红通通的掌心对他怒目而视:“你不能老把我当小孩,我已经开始发育了,你以后且等着!”
陈琅慢吞吞离去的动作一顿,去而复返,将藤条拾回来并一把撩开了他的袍子。
“等等!”小江面色惊恐。
他话音刚落,陈琅的枝条已经狠狠抽在了他屁股上,小江惨叫:“啊——我错了我错了哥,啊,你别——!”
待管家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哭天嚎地的景象。
陈琅见有人进来手下意识一松,小江啪叽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管家的面皮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让身后的人送上火盆和银霜炭,还有衣物,手笼,暖炉等秋冬用品,“千岁爷说了要给西院添置东西,不知沈公子这边是否还缺些什么?”
陈琅放下枝条,冲他轻轻摇头,于是管家放下东西后告退,“若是西院这边还欠缺什么,公子尽管告知在下便是。”
等人走后小江从地上爬起来,撅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过去看,连连发出赞叹:“哇这个皮貂,哇这个手笼狐狸毛,哇这好漂亮的暖炉,手感真棒......”
这人聒噪得让陈琅想给他一个大逼兜。
“我收回之前说的一句话,”小江回头冲他笑得灿烂:“还是跟着你有前途,反正你有吃软饭的资本,带我一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个臭小崽子。
陈琅扭头自己出去了。
因为门槛会绊轮椅,所以他院落里的所有房门都是没有门槛的,陈琅顺顺利利的走到院子里,小江从身后跟上来,推着他一起出了府。
今天有人要见他。
他们在一楼里早早定了雅座,只是陈琅这小轮椅太显眼,一路上被人行注目礼,吸引了不少视线,小江将他推进酒楼大门里,见怪不怪的准备让身后的侍从把轮椅抬一抬上个台阶,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一把纸扇,在这冷风嗖嗖的大寒天里自认风流的展开扇子,扇了扇风,一双吊梢眼上上下下的乜了他几下,讥笑道:“一年多不见,沈世子当初醉中倚在温柔乡里立下豪言壮语,说要去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归家承爵迎娶美妻意中人,怎的这些多时日未见,却是成了这副落魄模样了呢?”
陈琅扶额。原主以前性格确实有点贱兮兮的,这给他自己立下了不少仇家。
拦路的油腻男人他记得,好像是哪个尚书家中的小儿子来着,跟原主在花楼里抢过人,但是没能抢得过,为此和原主发生口角还大打出手,结过一笔梁子,这不,碰见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