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山回了一趟家, 看见自己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副等待了许久的模样。
“爸。”谢重山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
谢允梅没有应他,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膝头, 闭着眼睛沉默。
他一旦不吭声的时候谢重山就会开始怂, 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跟在外面所表现出来的圆滑不同,他是真的有点怕他的父亲。
父母婚姻貌合神离,谢允梅的性子向来不动声色, 而祁黛林暴躁易怒, 两个人走到今天没有散开全是为了维持两家人的体面,哪怕是在家里的时候也是极少交谈。
自谢存非走后谢允梅便更少的待在客厅里, 几乎要在书房里生了根。
从他的角度来说,其实他对这位父亲的很多地方都感到不解。谢允梅不是个大度的人,心眼儿极小,但偏偏很能装, 他可能对谢存非是在乎的,但却又对他异常冷待。谢允梅和祁黛林之间门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所以对他这个小儿子也从未过多管束过,可他偏偏很羡慕谢存非。
羡慕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能够得到父亲真情实感的脸色, 哪怕是厌恶亦或是嫌弃,但起码在谢存非这里, 父亲这个角色起码不是平板的, 空白的,没有任何色彩的一个名词,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不像对他一样谢允梅有的只是公事公办的责任和义务,就像那种网上免费赠送的可套用模板, 千遍一律。
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不停的明里暗里针对谢存非,有时候也分不清究竟是觉得好玩亦或者是单纯的恶意发作……还是因为那点不可见人的嫉妒心?
谢允梅沉默够了,缓缓开口,“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谢重山回神,“嗯?”
谢允梅缓缓皱眉,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上周从他手里流失掉的那个机会。本来能谈到的合作商被错过了,因为一点不可告人的私人恩怨。
说起这个,谢重山低下头,一副挨训的模样。
他无可辩驳。
良久后听见一声叹气,谢允梅当着他面起身,淡淡道:“下次别再犯了,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不管这是你吃不吃得下的东西,你都得试着去争取。”
“是。”
亲眼瞧着他爸的背影施施然离开,谢重山脸上的羞愧慢慢淡下来,没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心情。
驱车离开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看到原本已经回了书房的谢允梅,正将上半身支在一楼阳台的栏杆处抽烟,蹙着眉看他的车屁股消失在大院门口。
谢重山去了自己名下的房子那里,刚刚打开门便远远瞧见了沙发上的女人。
宋洗玉用指尖不紧不慢的缠绕的卷发,淡淡瞥去一眼,没出声。
谢重山脱了外套,走近去从身后附身拢住了她的肩颈,一股温热的鼻息喷过来,“这两天怎么样?”
电视里正播放着当红女星的一款香水广告,谢重山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将鼻尖凑到女人颈间门轻嗅,“这就是你刚刚接的那款香水?”
浅淡的前调,幽幽的,慢慢侵占了鼻腔,等回过神来已经沉醉在其铺天盖地的醇厚气息里,容易不知不觉的上瘾。
跟她本人很像。
宋洗玉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脸:“热。”那上面做了红色美甲,衬得她皮肤极白,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犹如一十出头。
谢重山偏就爱极了她这股爱答不理的劲儿,上头了那么多年都没放下过,哪怕谢允梅曾经为此抽了他一巴掌,收回了部分股份,依然没能让他改掉。
“偷跑出来了?”宋洗玉侧着颈子,脸色不咸不淡,“难得上我这儿一趟。”
“我想来的,就是没有空,哪能叫偷跑出来的。”谢重山语气温和。
宋洗玉慢条斯理的挽起头发,“是挺没空的,那个戴珍珠耳环的短发妹妹确实不错,”她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