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那捆子干草实在好用,还是苏小麦说的好话起了作用,这天晚上,虽然苏大嫂还是没个好脸色,但到底没再为难她俩。
苏大哥扛着锄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大嫂把饭端到堂屋,抱着苏壮壮坐到凳子上。
苏壮壮比苏小东小两岁,但在家里吃得好,整个人白白胖胖的,个头和苏小东差不多高。
他坐到板凳上,看到对面的苏小麦和苏小东,憋着嘴发起脾气来:“你们滚开!我不要和小要饭的一起吃!”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苏小东握着小拳头,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像一只小牛犊:“小东不是小要饭的!”
苏壮壮一愣,随后又蹬着腿大哭起来:“你是……你就是!姥姥说了,你是小要饭的!抢壮壮的饭吃!”
苏小麦脸色冷下来,忍住想暴打这个熊孩子一顿的冲动。她垂眼掩饰过眼里的暴躁,抬起头时,眼眶蓄满了泪水。
“刘大娘,您不能这么说我和小东,”她忍着泪水不往下落:“我答应过爹的,要好好照顾小东。”
“爹临走前说过,这个家也有小东的一半,这也是我们的家,我们不是要饭的。”
她拿捏着角度,模仿着偶像剧里脆弱又坚强的小白花女主:“大哥,我早就说过不想拖累你们,实在不行我和小东去求苏三伯,让他帮我们找个地方……”
苏大哥把手里的海碗往桌子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他脸色难看:“苏壮壮,不许说这种话!那是你小叔叔和小姑姑!”
然而苏壮壮一点都不怕他,哭的声音更加大了。
苏大嫂一边给苏壮壮擦泪,一边冷着脸说:“你跟他个小娃娃计较什么,他又不懂事。”
“壮壮别哭了,快点吃饭。”
……
吃完饭回房间时,苏小麦顺手把一捆干草拿了过去。
寒冬还没过去,天气冷得不得了。苏家那一床破被子完全顶不了什么,再这么睡下去,她一感冒,别说拔草,就连保住小命都是个问题。
“姐,你要煮饭?”苏小东看姐姐在鼓捣干草,蹲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问。
“不煮饭。”苏小麦笨拙地
把干草点着,扔到土炕的灶口里,等到火燃起来,又填进去一把干草。
冬天的柴火也是极为宝贵的,苏家一穷二白,自然没有多余的柴来给他们烧炕,也只能用这些干草将就下了。
干草燃烧的快,撑不了一夜,但至少能让这炕暖和几个小时。
两人用热水洗了洗脚,就钻到了被子里面。
土炕已经暖和起来,放在上面的被子也被烘烤得不像以往那么冷硬。
苏小麦躺在床上,锤了锤发酸的胳膊和腿,第一次觉得活了过来。
苏小东新奇极了,他睁着大眼睛,头往姐姐的胳膊上拱了拱:“姐,好软和,床下好像有太阳公公!”
小东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从来都以为床上是冰冷的。
苏小麦随手呼噜了下他的头发:“暖和吗?”
“暖和!”
“那以后我们天天都烧炕。”
苏小东依赖地往苏小麦的方向挪了挪,搂住她一只手臂:“姐……”他心里很欢喜,但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本能似的像个小奶狗一样用毛茸茸的头顶蹭蹭她。
躺了一会儿,小东翻过来身,又闷闷地说:“姐,小东讨厌大嫂和壮壮,讨厌他们欺负你。”
还算这小崽子有点良心。
苏小麦看着黑黢黢的房顶,说:“再忍忍,很快就不用看他们脸色了。”
……
这一夜苏小麦睡得很好。
她暗自决定,今天收工回来要多弄一点干草回来。
早上仍然是一点点清汤寡水的米粥,吃了像是没吃一样。
准备出门的时候,苏小麦偷偷翻开了木箱子,从瓦罐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