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晕过去了!”
广业堂内乱成一锅粥,外头的陆唤仍立在那里,即便不进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竭力绷住自己想笑的神情,但是仍然快憋不住,于是眼角眉梢都是亮意。
他自己早已习惯了这些刁难,也并未觉得屈辱,而是已经想好了别的法子,除去后患。
但她似乎每回都格外心疼他,格外替他愤怒,立刻就想要替他报复回去。
现在想来,此前宁王府中两个下人称厨房闹鬼一事,陆文秀莫名其妙推老夫人掉入溪中一事,恐怕也都是她在替他教训那些人。
陆唤心中滋生出一些暖意,不禁低声问“你在我的左边,还是右边?”
屏幕外的宿溪处理完那欺负崽崽的老头子,才把屏幕切换到广业堂外,见崽崽这么问自己,她就随便扯了下崽崽的左手。
然后就见崽崽将那片巨大的叶子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并且往左边送了送,像是二人真的在伞下站立一般。
她“……”
可怜的崽,老母亲并不在伞下啊。
崽崽朝左侧看来,仿佛凝望着虚空并不存在的人。
不知怎么,似乎是觉得靠得太近,他耳廓渐渐染上几分红色。
于是他绷了绷神色,小脚悄悄挪动,往右站了一点。然后昂首挺胸,竭力让自己侧边更英俊一点。
宿溪“……”
这样一来,崽崽一不小心就有半边袖子淋在雨中,但他并不在意。
宿溪心里有些犯愁,之前一问一答的时候,她不小心误导了崽崽,让他以为自己是陪在他身边的鬼了。
原先宿溪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也的确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他,屏幕内外,和鬼神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直到最近,宿溪悄悄发现,崽崽开始翻阅一些《卜卦问灵》的书籍,似乎是想找到替她寄身的办法……
宿溪看到的时候,就吓了一跳。
他现在开心,是因为心里还有寄托,以为有朝一日能够让她出现在他面前。
可一旦,有朝一日他发现这根本不可能,他会不会所有的渴望全都碎裂?
宿溪有些不安,但是竭力先不去想这件事,目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这上官学士和宁王妃串通一气,只怕不会就此罢休,而崽崽想要获得镇远将军赏识的任务七也暂时还没有着落,还有一大堆事情亟待解决。
她等崽崽放学,撑着油纸伞回到柴院内,就赶紧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摊开,然后拽了拽崽崽的袖子,意思是问他在太学院说他有办法,是什么办法?赶紧说给她听。
陆唤在纸张上落下“上官”、“柳州”、“云州”几个字,对身侧道“你可知上官学士前段日子并未来太学院任职,是去做什么了?”
宿溪不知道,她打算打开系统查一下,但是就见崽崽继续道“他本是工部主事出身,前三个月,皇上想看云州的雪,命他去云州监督建造行宫去了。”
“云州本身就是常年积雪之地,要想建造行宫,用不了三个月。而他回京之时,命人送了一些云州特产来宁王府,给宁王夫人。”
宿溪满头雾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但是仍继续听着屏幕上的崽崽分析。
崽崽的对话框继续跳出来,他道“他去建造行宫,本身就是大事一桩,在朝廷有赏,过阵子可能还要加官进爵,他回来时若是招摇一些,送来一些贵重的首饰珠宝,反而还符合宁王夫人娘家的作风。但他却只是送来了区区一箱云州菌菇特产。”
宿溪明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崽崽下了定论,道“只有一个原因,他从云州行宫工程中,必定有所贪污,敛获钱财,这才不想招摇行事。虽然不知贪污多少,数目不知大小,但上官方绝对不干净。”
可是,宿溪心想,即便有这个揣测,又怎么借着这件事,在朝廷上把上官方给弄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