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地势所限,必是个人杰地灵文风鼎盛的好地方,望着远处崇山峻岭,心生感慨。
谭振兴讪讪,“洗,洗干净了。”
“有何心得?”
“啥?”谭振兴懵了,洗衣服能有啥心得啊,除了累就是累,他两手手心火辣辣的疼,太疼了,见谭辰清凌厉的眼神扫来,他正了正色,实话实说道,“累。”
看谭辰清手指微动,下意识的捂头,没出息的模样看得谭盛礼火大,沉声道,“回去吧。”
谭振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没有骂他,也没打他?
怎么有点不习惯呢?小心翼翼地瞟谭辰清,只看他如远山的眉微微拧着,望着那被黑暗吞噬的山野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亲的心思素来浅显,所念不过振兴家业,子孙成群,但清明过后,父亲的心思怪异得他看不透了,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他还饿着肚子呢。
回到院里,使唤佩珠晾衣服,顺便给他弄点吃的,洗衣服时不觉得,眼下饿得头晕眼花都快站不稳了。
“大哥。”谭佩珠拉开房间的门,站在门口没动,她旁边的小女孩歪着脑袋,闪着黑溜溜的眼珠,谭振兴来气,“你要饿死我啊。”
“大哥,晚饭已经过了,没有剩饭。”谭佩珠开门见山地说。
“没有重新给我......”等等,谭佩珠什么意思,没有剩饭他就不吃了?合着他洗了一□□服就只配吃剩饭啊,“小妹,你什么意思啊......”
余下的话没说完呢,就听谭佩珠说,“是父亲的意思。”
谭辰清的意思啊,那真是再明智不过了,“父亲英明神武,他的决定都是对的,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底却戚戚然,他不知自己究竟哪儿得罪了父亲,要他这般收拾自己。
“大哥,要我晾衣服吗?”
“不用,我自己来吧。”再不好好表现,恐怕明天也没饭吃,谭振兴或许愚钝,脑子没锈掉呢。
晾好衣服,谭振兴不死心的去灶房转了圈,真没吃的,他又去谭振学屋里,问谭振学有没有吃的,随便什么,能填肚子就行。
谭振学已经睡下了,屋里黑漆漆的,谭振兴纳闷,“二弟,你不看书了?”
家里读书最勤奋的就属谭振学了,日日熬夜读书练字写文章,父亲是他是最有希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熬夜伤身,父亲说我身体没恢复过来,修养段时间再说。”
谭振兴心里不是滋味了,他在外累得像头牛,人家已经悠悠吃过晚饭睡下了,待遇差太多了吧,而且他没做错什么事啊,忿忿不平的准备回屋睡觉,拉开门就听到小女儿的哭声,哭得他心烦意乱,真要说做错什么事的话,就是生了个女儿了。
都怪汪氏肚子不争气,害他被连累。
本以为洗了□□服苦日子就过去了,哪晓得想多了,苦日子分明才刚刚开始呢。
因着头天没吃饭,天不亮他就被饿醒了,屋里亮着油灯,汪氏已经起了,在奶孩子,他也饿,便起床去喊谭佩珠煮早饭,刚推开门,就看到似曾相识的那幕。
谭辰清拎着棍子,满脸肃杀的站在屋檐下,如索命的阎王。
他怕了,跪地就要大哭求饶,膝盖弯至半空,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绷紧颤抖的腿,胆战心惊地拱手,“父亲。”
谭盛礼面无表情,“起这么早作甚?”
谭振兴瞅了眼天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虚道,“读书。”
“满嘴谎言,劈柴去。”
谭振兴双腿哆嗦,昨天洗衣服,今天劈柴,父亲是要栽培他做个地地道道的农夫啊,不由得心下大骇,“父亲,儿子错了。”
“错在哪?”
“不该说谎。”
谭盛礼挥棍子,语气加重,“劈柴去。”
知错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