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容思勰和衣躺在床上,良久都没有睡意。
现在这种情况,她自然不敢仅着中衣睡觉。她披着外衣躺在衾被里, 脑子不由自主开始发散,衣服这样压上一宿,明日可怎么看?不知道大皇子有没有给她备换洗衣物, 她总不能一直穿同一套衣服吧?
容思勰在天马行空地乱想,慢慢把自己逗乐了。她轻轻笑了笑,闭上双眼,打算睡觉养神,就在此时, 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容思勰倏然睁眼, 一只锋利的簪子已经握在手中。
一个黑衣人慢慢走近,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我, 你睡着了吗?”一道声音传来,只是听起来闷闷的,似乎隔着什么。
容思勰慢慢支起身,有些讶异地说道:“萧谨言?”
“是我。”那个黑衣人走近了, 容思勰看到他脸上的面具, 心中惊讶感更重。
“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以后再向你解释”,他蹲到容思勰面前, 说道, “我来救你了。”
容思勰点了点头, 问道:“你要带我出去?“
“今天来不及了,我入宫时被人发现了踪迹,待不了多久。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你放在哪里了?等我把东西送出去,我就可以救你回去了。”
“什么东西?”
他似乎顿了一下,反问道:“你不知道?”
容思勰无辜地摇头:“我不知道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黑衣人只能继续说:“一个名单,上面写着很多名字,我交给你了,你再好好想想。”
“名单?”容思勰看向对方,语气中带上笑意,“关于什么的名单,你再详细说说,我兴许有印象。”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蹲在容思勰身前,慢慢抬头对上容思勰的眼睛。
容思勰继续笑道:“我记得,你好像叫祁英吧。没想到襄平公主死了,我竟然还能见到你。”
祁英彻底放弃伪装,反而好奇地问道:“我和他的身形九成像,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他,我起身他不会不过来扶,而且也不会毫不过问我和孩子的事情,反而一心追问名单。”容思勰说着,突然手中发力,用力将金簪刺向祁英。
祁英始料不及,连忙闪开,紧接着又一个簪子飞来,他只能再退。
祁英退开,容思勰终于找到机会,起身点亮烛台。
整间屋子顿时大亮,守在殿外的侍女连忙跑进来,只能看到容思勰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地砖上。听到声音,容思勰笑着回过头,道:“你们终于进来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出去吧。”
侍女看了看空旷的大殿,又看了看目带戏谑的容思勰,垂眸不知想些什么,她恭身对容思勰行了一礼,然后轻声退下,出门时还替容思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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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从太极宫出来后,轻车熟路地绕过重重关卡,从密道走到宫外来。
祁英避开巡逻的金吾卫,身形隐在黑暗中,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形如鬼魅。
他今日奉大皇子之命前去诈容思勰,容思勰刚被挟持,正是最害怕的时候,他以萧谨言的身份去,一定能让容思勰放下心防,招出萧谨言手中大皇子和朝官来往的名单证物。
可惜,他还是没骗过容思勰。
祁英不得不感叹命运之不公平,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有世袭罔替的职位,有优渥的成长环境,还有青梅竹马的美貌妻子。权势财富美人,萧谨言全部都有。而祁英和他面容相似,身形相似,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虽说银枭卫内身份互不相通,但是历代右使都是萧家人,四年前一个人突然加入银枭卫,而且势头直逼右使之位,对于内部高层的人来说,只要用点心,把萧家里的人筛选一圈,破解萧谨言的身份并不难。因此,平平无奇的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