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宵禁刚刚解除, 一百零八坊刚刚推开坊门, 一架马车便立刻驶出, 奔向平阳坊。
老王妃年纪大了, 觉越来越轻,索性早早起身。可还没等老王妃收拾妥当,便听小丫鬟说文昌侯府的客人到了。
老王妃很疑惑,大清早的, 娘家来找自己做什么?
老王妃吩咐下人将文昌侯夫人带到会客室, 老王妃刚刚坐下,便看到文昌侯夫人一脸泪意的朝她扑来。
“姑母,救救阿郎!”
老王妃越发糊涂,老宸王在世时, 老王妃特意把娘家侄儿活动到司农寺。司农寺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肥水地, 只要文昌侯不犯大错, 能保娘家数十年富贵平安。怎么今日听侄媳妇的意思,文昌侯出事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动文昌侯府?
老王妃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凡事都有礼数, 文昌侯夫人这着急慌忙的样子太不体面了。她把文昌侯夫人扶起来,待文昌侯夫人情绪平定下来, 这才发问:“现在说吧, 到底怎么了?”
文昌侯夫人拭去脸上的泪, 说道:“姑母, 阿郎出了大事,他被启吾卫盯上了!”
老王妃心神一凛,她立刻猜出这是宸王玩弄的把戏,她声音沉下去:“无缘无故,怎么会惹上启吾卫?”
“可不是嘛,阿郎好端端地办事,结果被启吾卫刻意针对,阿郎先是被停职,后来紧接着就送到卫所里了。进了启吾卫的地盘,阿郎无罪也要被逼成有罪!”文昌侯夫人含糊过关键信息,满眼急切地握住老王妃的手,“现在,能救阿郎的只有您了!姑母,求求您了,再帮阿郎这一回吧。现在侯府里一团乱,几个姑娘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都指望着您做主呢!”
老王妃好歹在王妃之位上坐了近二十年,宫闱内廷也时常出入,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岂会被文昌侯夫人糊弄住?她冷笑了一下,声音变得尖锐:“要么老老实实说阿郎犯了什么事,要么现在就从我的屋子里离开!你自己选。”
文昌侯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她支支吾吾地说道:“阿郎他……收了一座小珊瑚山。就是一个三寸高的摆件,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谁知道……”
“这还不贵重!”老王妃恨恨地拍向案几,“朝廷严查受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敢收东西!”
“可是哪有人不收啊!”文昌侯夫人低头抹眼泪,“圣人不许朝官经商,光靠俸禄哪够侯府的开销。满朝上下,谁不是外面装的正义凛然,私下偷偷收东西。凭什么就盯上了我们侯府呢!”
老王妃恨声道:“还不是我那个继子,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此事没有他的授意,我是万万不信的。”
文昌侯夫人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老王妃:“姑母,您是王爷的嫡母,你和王爷说一声,只要宸王抬抬手,我们侯府就能免过一劫。以后,宸王就是我们府的大恩人,我们每天给他供长生牌都可以!”
老王妃没有说话,若是老宸王还在,她倒可以通过老宸王给宸王施压,可是如今……何况前几天黎阳才在荣安堂大闹一场,若是去找宸王和黎阳说情,岂不是在黎阳面前矮了一头?
见老王妃面露踌躇,文昌侯夫人开始可劲哭,一会说阿郎对老王妃多么孝顺,一会说刘五娘多么孺慕老王妃,现在哭得不成样子……
“行了行了,你好歹是侯夫人,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老王妃被烦的没法,说道,“走罢,我带你去嘉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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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乐院。
容思勰刚刚洗漱完毕,就被黎阳叫到正房。
“阿娘,究竟有什么事情,大清早就把我唤来了?”
黎阳听到下人禀报文昌侯府的马车驶入王府后,她便知道宸王动手了。黎阳立刻唤人把容思勰叫来,今天,非压着老王妃低头认错不可。
“你安心等着就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