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还用茶盏砸你?”容颢南挑起眉,他的眼睛形状极好,流光潋滟,容颢南向来没个正形,平日里唇边总是带着三分笑意,而此时容颢南收敛了笑容,才让人惊觉,那双勾魂动魄的眼睛,不笑时竟然如此高高在上,威严摄人。
容思勰见容颢南动了怒,以为容颢南要对老王妃下手,连忙说道:“其实那个茶盏没有摔到我身上,那位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母亲当时已经把场子找回来了。忤逆是大罪,你不要轻举妄动,被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虽说她们家兄妹几人感情很好,但是细说还是有差异的。对于长兄容颢宗,容思勰既敬又爱,这可能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兄长情结,同时容颢宗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兄长,所以容思勰虽然喜欢黏着容颢宗,但在容颢宗面前,她也不敢做那些不规矩的事情;至于容颢真,他们两人是龙凤胎,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在一处,所以容思勰对容颢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总觉得这个熊孩子归自己管。
但三个兄长中最和容思勰合得来的,还是二兄容颢南。就连两人身边伺候的近侍也常常说起,小郡主和二郎君一看就是兄妹,容貌像,性情也像。
这倒不是说这两人的五官多么相似,而是指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这两人站在一起时尤其明显,一样飞扬艳丽的眉眼,一样颀长纤细的身量,就连唇边的笑意,也是如出一辙的明媚和善,但那张嘴戳起刀子来,一点都不含糊。
但容思勰自认和容颢南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别人得罪她时,她喜欢正面硬杠,一定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但容颢南就不一样了,他可能明面上笑眯眯的,看起来一点都没往心里去,但冷不丁阴你一把,手段极其阴损,情节非常恶劣。容思勰和容颢真从小被坑到大,所以一看到容颢南露出这样的神色,容思勰就知道容颢南又打算下黑手了。
但饶是容思勰,也很少见容颢南露出这样狠绝的神色,容思勰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劝阻。她生怕容颢南下手太狠,被老王妃抓到把柄,到时候告容颢南一个忤逆之罪,即使是宸王也不一定护得住他。和现代不同,古代忤逆长辈是非常严重的罪行,逆子的下场比凌迟还惨。
容颢南眸光深沉,眼底似乎凝结着冰霜暗流,他眯了眯眼,说道:“长辈动不了,她底下不是还养着不少人么……”
容颢南自幼相貌出众,他又喜欢笑,所以总是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模样,此时他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狠厉之色,宛如玉面阎罗,危险而夺目。
容思勰这才发现自己想岔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对那位动手。”
容颢南粲然一笑,仿佛方才露出狠辣之色的人不是他,“你兄长我正直端方,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再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蠢?”
容思勰看着容颢南,深深理解了“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这个自然规律。可能本性真的是天生的,虽然宸王手握启吾卫,阴损之事没少见,但宸王教育子女从来都是端正敞亮,从不将启吾卫的那一套带回家里来。
可是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容颢南还是长歪了,他从小就蔫坏蔫坏的,最爱在背后下黑手,而随着年龄渐大,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阴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在容颢南小的时候还会留下些许痕迹,但是现在,容颢南做坏事后收尾那叫个干净利索,只要他存心整一个人,很少有人能挣脱。
排除了最危险的一种可能后,容颢南的意图就很好猜了。容思勰猜测容颢南的目标应该是老王妃手下的管事。老王妃手里握着那么多田产商铺,底下人不可能没有把柄,只要运作得当,能狠狠恶心老王妃一把。
容思勰和容颢南对视,没一会两人都笑了。笑完容思勰又有些担忧:“二兄,那位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善茬。你一个人,有把握吗?”
容颢南收起折扇,敲了容思勰脑门一下,“敢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