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果然。
屋里有下人有晚辈,老王妃这是在故意下黎阳的脸面。黎阳不以为意,嘴边露出些许讽刺的笑意,也不等老王妃这句久候不到的“免礼”,便自顾自起身,凉凉地开口道:“前几日母亲抱恙,儿媳心中挂念,不知现在母亲身体可好?”
黎阳能不听老王妃的命令而起身,但容思勰不行。容思勰毕竟是孙辈,黎阳敢顶撞老王妃,这是因为前些年的恩怨,但是若容思勰顶撞祖母或者不听祖母号令,那就是现成的把柄。所以容思勰老老实实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就当在练习仪态了。
虽然这个姿势真的很累。
老王妃见黎阳完全不重视她的命令,恨得捏紧了茶盏,“王妃事务繁忙,哪还记得我这个老妪。恐怕我病死了,才合府里某些人的心意。”
黎阳笑道:“这就大逆不道了,不知府中何人有这等心思,教儿媳知道,那是万万不能饶的。不过诸位弟妹都是出身高门,想来绝不会如此失礼。母亲有这想法,恐怕是暗怀鬼胎的下人在母亲面前饶舌”,黎阳保持着笑意,慢慢将屋内众人环视一圈,继续说道,“若是有人在母亲面前嚼这等闲话,那我宸王府可留他不得了。”
屋里的下人们无不心中一凛,愈发恭敬地侍立在侧。
见到黎阳在拿她的臂膀忠仆威胁她,老王妃冷笑:“王妃愈发威风了,如今在我这里发作下人。晚辈发作长辈的侍从,不知是哪里的道理?”
“儿媳只是担心母亲被小人蒙蔽,不识善恶,这才斗胆替母亲分忧。”黎阳说道,“既然母亲不乐意,那便算了。不过有些刁奴却万万留不得,王府的众位娘子个个都是极孝顺的,若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挑拨母亲和府里娘子的关系,那儿媳可要替府里娘子们做主,必要将其发卖了。”
黎阳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向春莺,春莺登时便吓出一身冷汗。今日的事情叫王妃知道了?她不过言语中略微藏了些机锋,怎么就值得王妃这样上纲上线了?她可是老夫人的婢女,王妃怎么敢做她的主?
老王妃将手中的佛珠转了两圈,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决意暂时先退一步。她将目光移向容思勰,仿佛才看到容思勰一般:“这不是七娘么?怎么还行着礼呢?人老了,记性也不好,竟忘了叫你起身。”
容思勰顺着老王妃的话站起身,低头说道:“祖母哪里的话,侍奉祖母,七娘心里高兴的很。”
老王妃似乎冷笑了一声,容思勰脸上神色不变,但心里还是很赞同老王妃的,没错,她也觉得这话极假。
老王妃看着容思勰,冷冷淡淡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七娘不认我这个祖母了,就连我亲自派人传唤,也敢拒不遵从。再过几日,怕是我这个祖母都不在你眼里了。”
容思勰不慌不忙地回道:“祖母这是哪里的话,七娘向来奉祖母之言为圭臬,如何敢拒绝祖母的吩咐?祖母怕是误会了什么罢。”
黎阳最看不惯别人欺负自己的闺女,也出言维护道:“七娘所言极是,今日王爷特意吩咐七娘和八郎在嘉乐院写字,写不完不许出门。即使这样,听到了母亲的传唤,七娘也急急忙忙地想来见母亲呢。”说着黎阳眼中现出些许讥讽,“母亲这样匆忙地唤七娘过来,我还以为是公主临驾了,毕竟能让七娘这个郡主亲自迎接的同辈人,全长安也数不出两只手来。既然现在诸位都在,我倒想问一问母亲,今天急召七娘,不知有何要事要交待呢?”
刘五娘和刘六娘都低下了头,刘五娘是因为尴尬和羞恼,刘六娘则是幸灾乐祸。
老王妃怒拍凭轼,“你放肆!”
黎阳唇角带着嘲意,“母亲说的都是对的,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敢辩驳。”
老王妃再一次在黎阳这里碰了灰,气的不想说话。但黎阳正事还没办,也不管老王妃想不想听,一股脑说了出来:“母亲,王府就七娘一个郡主,平日里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