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隔天他就听到了那小姑娘单枪匹马端掉花鼠山清风寨、一夜斩杀两百余人的消息。
县令心里当时就有了成算——
虎头寨,不能剿!
江大鱼,是狠人!
本场县试录取的其他秀才,大多都是二三十岁考了好几年的老油条。对着年纪轻轻一看就很前途无量的许源,老油条们都争着讨好和祝贺:
“恭喜江兄,江兄他日蟾宫折桂,勿要忘了我等。”
“就是啊,江兄,苟富贵,勿相忘!”
“江兄,我们接下来可以一同复习,同去府城参考。”
“我见着江兄就觉得心喜,江兄,我与你有缘,不如我们晚上再摆席面,好好聊一聊?”
“江兄,我家有一幼妹,年方十五,貌美如花,尚未说亲……”
边县县令牙疼的看着对许源谄媚讨好的一众秀才们,心道,你们竟然和土匪谈富贵,怕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还有你,你这个没长眼睛的,竟然想将亲妹子嫁给一个姑娘,你是嫌你全家的生活太过平静、不够刺激?
醒醒吧!你们这帮傻瓜!这里坐着的并不是你们亲爱的江兄,而是黑虎山虎头寨杀人不眨眼的血罗刹江大鱼啊!
难得的,往年的宴席上,边县县令都要摆摆县太爷的架子,发表几番宏篇大论去鼓励鼓励新出炉的小秀才们,顺便也替自己的政绩委婉的歌功颂德一番。可今年,边县县令身为一县父母官、宴席的主办人,却只是默默的干坐在一旁喝苦酒。
真是闷也不吭声,安静似如鸡。
如今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相当后悔。
他怎么就让这煞星混进了科举纯洁的队伍呢?
他居然还亲点了这煞星做了县案首!
也不知道到底是土匪考科举犯得罪行更重些,还是女子考科举作得罪孽更深点,总之都是欺君之罪便是了,被发现了是要砍头的。
他是没胆子去拆穿江大鱼,边县县令惆怅的想,谁有胆子谁去拆穿吧。只是不知道,待着江大鱼日后身份暴露,他作为将其亲点为县案首的人,要受到多大的牵连。
还幻想着对方在科举一路上走得更远,好为他增加点政绩?县令他如今只求江大鱼玩过县试这一票就行了,可别再去糟蹋府试、会试了。
求求你,放过大祁的科举吧!它还是个孩子!县令怨念的盯着秀才堆里从容不迫的许源。
许源接收到了边县县令怨念的目光,垂眸一笑,举杯问道:“恩师一直盯着在下,可是在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没有。”边县县令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抖了抖,活似一只湿了毛的鹌鹑。
“那恩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训诫?”许源微笑着问。
“祝你鹏程万里、金榜题名。”边县县令条件反射的说,说完他就后悔了。还祝江大鱼金榜题名?金榜,殿试录取的榜,他这是在祝江大鱼这个女土匪跑陛下跟前去当面欺君?
“啊,我尽力。来,这杯酒,我敬恩师。”许源笑眯眯的举着酒杯说,“我一定用功读书,争取早日考得进士,也好不辜负恩师对我的殷殷期待。”
“不,我不期待”,边县县令被许源笑得面颊上的一块肌肉都突了出来,他很想说,“我其实是想祝你名落孙山,最好这辈子也考不进殿试”。但是,他不敢。
县令只好饮下了许源敬的酒,他强颜欢笑的问道:“不知大鱼寨、不知江瑜你为何要参加科举?”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当个土匪不好吗!为什么要走邪路的去考科举!
“咦,考取功名不是我辈每个读书人的毕生理想与追求吗?”许源奇怪的反问道。
县令:……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可问题是,你是读书人吗?你家不是祖传的土匪手艺吗?
“江瑜啊,要知道,功名利禄有时候不过是过往云烟。你还年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