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设暗中推了一把兀自等着林珍的姜静,用眼神示意她说话,否则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就太被动了。
姜静这才收回视线,她微微垂着头,哽咽着道:“你们这是想把我的血吸干啊!你们不是把你们爸爸的钱都拿走了吗?你们还想要房子?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钱,都归你们,房子归我。”
“姜阿姨,我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钱的事,而且我们也并没有说好什么分家的事。若是我们早先谈好了分家的事,那么凭据呢?谁都知道,任何人家分家都得有个凭据。”林珍见姜静说话,嘴里还口口声声说这钱不钱的。
林珍也知道,他们是打定主意赖定那房子了。她便继续道:“既然姜阿姨说,我们几个孩子拿走了家里的钱,那我们就算算家里有什么钱,我爸爸一个月的工资是九十八块钱和一些单位分的各种福利票据。自从你嫁进我们家,我爸爸就把工资和分得的福利全都给你,每个月只留二十块零花,后来是因为你克扣我们兄妹几个的口粮贴补娘家,我爸爸才每个月只给你四十块钱的,可这些钱也够我们一家大小生活了,我爸爸剩下的钱,也都贴补到我们这个家里,他可没自己私下里花用了。”
林珍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穿的这件外套就是我爸爸去年十一的时候在市第一百货花了四十五块钱给你买的,还有你外套里面那间的确良衬衫,是去年秋天我爸爸在第一百货花了二十五块钱给你买的,你脚下的这双小羊皮鞋还是我爸爸买的。而且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再加上我爸爸自己也是要穿衣、穿鞋、上班、上学的,虽然我爸爸没有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你,可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一身,我们家还有什么钱?”
林珍这时见张建设又推了姜静一把,让她说话,可林珍哪能让她得逞,一股脑的把她要说的话,高声说了出来:“你说我们几个要吸干你的血?我看是你想要弄死我们,独占我爸爸的房子罢了,我弟弟林琅和林珑户口还在小三居。你把小三居的门钥匙给换了,我们找了你近四个月,都找不见你,我两个弟弟三个月没领到粮票,没有粮证买粮,这是我们要吸干你的血吗?你刚怀孕就把玲宝送走,不让玲宝上学前门,你还是亲妈吗?你是后妈?你现在给张建设家的两个孩子当亲妈去了,把我爸爸留下的小三居给了张建设住主卧,给了张建设的儿子、女儿各自一间房,却没有我们原屋主的地方,还要克扣我两个年幼的弟弟的口粮。”
林珍说完这番话已是泪流满面,她成功的把自己勾勒成一个被继母压榨的不剩半分油水的可怜女孩。
“各位领导,我爸爸为了党,为了人民,他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我跟我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们都非常自豪,而我爸爸能那样奋不顾身的为党、为人民的牺牲也是因为党和人民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的儿女都有地方住,也会幼有所养,他的再婚妻子也有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可现在我们身为爸爸的女儿、儿子,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户口本、粮证也被恶人扣住,我们根本就买不到粮食,难道我们这些烈士子女真的要被那些剥削者、反动派磋磨致死吗?我是绝不会妥协的,若是各位领导无法解决我弟弟的粮食关系和户口问题,我们就去找革委会、找市政府、找省政府、找中央,总能有一个地方为我们这些被迫害、被剥削的烈士遗孤做主的。”
对方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厂长见林珍情绪这么激动,又是革委会又是中央的,也觉得这事大条了,连忙开口安抚道:“小姑娘,你先别激动,我们既然做在这里,就是要解决问题的,我们都做些来,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嘛!”
“周厂长说的真是轻巧,没饭吃的不是你,我的两个侄子三个月拿不到户口本粮证,领不到粮票,买不到粮食,吃不上饭,难道要饿死等着你们再来讨论讨论、解决解决?”林大爷这时也开了口,他早就气不过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