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
这个北境最为强大、传承足有数千年的世?家,并不是世人想象当中的富丽堂皇,而是如同农家小院一般闲适。
纪心柔坐在大厅等待,父亲纪开元却迟迟没有出来见她。
纪心柔有些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爹爹为什么还是不肯见我?夫君此次受伤,也是为了北境百姓啊。”
纪家老?大,纪一鸣在旁边倒了一杯茶,“为何不肯见你??你?当真不明白?当初你?一意孤行,非要嫁进圣堂,父亲就不同意,与你说过圣主此人心术不正。
天赐被你和圣主养歪,没有一点纪家人的风骨,父亲好心教导他,你?倒好,直接带着圣主来上门要人,一副纪家要迫害他的样子。
后来红衣主教到处作恶,为祸百姓,我们纪家上下三十六口,一同前往圣堂拜见圣主,带着搜罗来的红衣主教罪证,向他痛斥他们那些罪行!
他又是怎么做的?表面上很客气地招待我们,其实背地里让红衣主教把?那些罪证全都毁灭了。
自那时起,这门亲家就已经变成仇人了,父亲辞去在圣堂的一应职务,带着我们隐居山野,立下纪家人永世?不得为官的家规。当日我劝你?与圣主和离,你?为何不肯?
如今你?倒好意思上门来讨药,小柔,你?跟大哥说一句交心的话,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们不够宠你?吗?你?长这么大,谁亏待你?一分?一毫?谁不是把你?当成眼珠子宠?就连修炼资源都是全家紧着你?一个人用,怎么咱们之?间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纪心柔只是哭。
纪家老?三,纪三立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留影符,里?面记录的正是圣主在圣堂,逼迫宋如为他疗伤的场景。
纪三立直接把?留影符甩在纪心柔脸上:“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当日神女进攻北境,国王查出红衣主教那些罪行,我就与你?说过,带着天赐离开圣堂,天赐长歪了,纪家帮你掰回来就是。今日我也与你言明,我还是那句话,离开圣堂,你?还是我妹妹,不然这份兄妹情谊当真——”
他想对纪心柔说几
句重话,可看着妹妹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到底说不出“恩断义绝”这四个字。
纪家老?二,纪二白冷声笑道:“纪心柔,你?不会不知道半神阶意味着什么吧,你?当真以为,区区一些虫潮,圣主那厮会护不住孟辉?孟辉究竟是怎么断去一臂,难道你?心里?不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东西,你?还是看不透吗!”
纪心柔:“二哥,那些虫潮当真十分?诡异,你?们没有看到夫君伤的有多?重,他绝不是故意坐视孟辉受伤。”
纪家老?四,纪四海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行了,你?们听她替人圣主辩解的时候,逻辑条理多?清晰啊,我看她也没什么大事,就让她搁这哭吧,左右哭两声也不会渴死,我还得去看看我养的蛐蛐儿呢,我家常胜将军可离不了我,先走一步。”
纪二白:“我还要犁地。”
纪三立:“我还要著书。”
纪心柔失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从前她只要一哭,几个哥哥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难道真的是嫁过人以后,就守不住这份兄妹之情了吗?她总觉得他们与她渐行渐远。
纪一鸣落在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小妹。”最后终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摆摆手?道:“我也得去喂鸡了,这里?有茶水有点心,你?自便,想休息的话,你?的房间我们也一直给你?打扫着。”
纪心柔便跪在父亲修炼的静室之外,大雨瓢泼,把?她淋得浑身湿透,她的身影都没有动一下。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电闪雷鸣。
终于,那扇门打开了。
纪心柔惊喜地想要走进去:“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