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一愣,随即满脸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消化掉对方那些话。
心中顿时一团纷乱, 惊讶肯定是有的, 可除此之外那些异样的、矛盾的情绪,却让他完全理不清头绪来。
吴昊阳瞧着他这模样,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他没和你说过吗?”
说过……说过什么?
步离凝滞的思维跳跃了一下, 又费了半天才理解对方的意思。
心下顿时更是复杂。
看上自己……不知道说自己让他感到舒服这句算不算?
如果是这种话的话, 那么他几个小时之前就听过了。
思及此,步离心中突然有些烦乱,不想再多说下去。
“您说笑了。”步离微微垂了垂眼,状似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道, “时间太晚,现在回去也不方便, 这宅子里客房很多,您既然是顾先生的朋友,那么应该对这里不陌生, 就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他说着,就要转身走出去, 殊不知这模样落在吴昊阳眼里全然成了心虚,将他脑子里那些七七八八的猜测, 一下给敲成了石锤。
吴昊阳这时候反倒不拦着他了, 语气也一改初始的咄咄逼人。
“看你这样子, 也不知道成年没成年, 是不是明天还得上学去啊?”他说着,无意识的看了一样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顾寒渊,吊着嗓子道,“诱拐未成年人,啧啧,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禽兽啊!”
他们这哥儿几个相处,彼此互损是常态,吴昊阳这句话,纯粹是嘴顺带出来的,完全没过脑子,然而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步离下意识想说自己成年了,可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猛的止住了话头,一种说不上来羞愤、还是其他什么的情绪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莫名的憋红了整张脸。
吴昊阳见状,却顿觉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由又想调侃几句。
步离顿时觉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一刻也要待不下去了。
床上一直没动静的顾寒渊这时候突然蹙了蹙眉,下一秒,他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翻了下来。
二人听见动静下意识看过去,还来不及思考,就见顾寒渊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冲进了洗手间。
转眼间,洗手间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吴昊阳从恍惚中回神,立马要跑过去看,行到一半,又回过头来,
他看向直愣愣站在那里的步离,吩咐道:“小朋友,去弄点醒酒药和温水来。”虽然是二话不说的吩咐语气,却很奇怪的并未让人觉得反感。
步离顿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忙的跑出去找东西。
在楼下弄了水,又找到药箱。
等他带着东西上去,顾寒渊和吴昊阳还没见出来,只是却也没了方才那动静,就听见吴昊阳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步离放下东西,短暂的犹豫之后,迈步走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看见顾寒渊双手撑着洗手台,俯身垂头站在那里,男人冷白的面庞上,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流淌,最后全数没入衬衫的领口中……
顾寒渊缓了一会儿,慢慢转了个身,动作凝滞的就像个生了铁锈的老旧机器,却还没忘了伸手按掉那哗哗流淌的自来水。
他顺着洗手间的墙壁滑到地上,长腿一条直拉拉的伸着,一条曲成个倒v,左手抵在膝盖上,右手耷拉在地板,脑袋靠着背后的大理石壁,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诶诶诶——这几个意思啊?”吴昊阳伸手推他的肩膀,“你这是打算搁这过夜还是怎么,快起来,要睡床上睡去。”
顾寒渊一动不动,,大抵是吐过的缘故,身体疏解不少,转眼间呼吸都平稳了下来。
他酒量好,轻易喝不醉,就是醉了,也不会露出什么难堪样子,顶多就是如现在这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