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有些大了, 喻瑶的头发被润湿,容野连伞都事先想到了带, 他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眼眶薄红着,撑开遮在她上面。
喻瑶不想在父母的面前失态,但情绪已经决堤。
伞面不算大,容野都倾斜向她了,自己几乎暴露在雨幕里, 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水痕从他脸上滑下来,他还在朝她浅浅笑着, 只是眸底的红越来越重。
喻瑶想起那时在医院的病房, 诺诺靠着磨灭不掉的本能做出了戒指,天真地对她求嫁求娶, 后来他成了许诺, 拼命攒着结婚的资本,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求婚。
她以前总在想,就算诺诺恢复不了, 永远不懂真正的情爱,那她也愿意一辈子单恋他, 现在他踩过那么多荆棘, 完整地跪在这儿, 剖出心给她,求她收下他的一生。
阿野知不知道, 从他回来开始, 她就在等这一天了。
喻瑶希望自己能哭得好看一点, 努力抿着唇, 把容野往伞下拉,一开口却控制不了呜咽:“为什么总是下雨,我捡到你的时候下雨,你回来找我也下,连求婚都下——”
她眼泪晶莹,像是雨滴:“那是不是等到办婚礼也要下啊!”
喻瑶说完,都来不及露出一点羞赧,就被骤然逼近的容野死死拥住,他湿冷的手臂箍着她的背,很长时间发不出整句的声音。
她说办婚礼。
她答应了。
喻瑶哭着笑出来,回抱住他:“我当然要嫁给你啊,还有别的答案吗?带你来见爸妈,不就是这个意思,你又惹我哭,我眼睛都肿了,晚上还有工作怎么见人,这个你也得负责。”
容野的手腕不稳,掀开盒盖拿出精挑细选了无数次的戒指,捏住她柔软的左手,戴在她指根上,他盯着那颗钻石内敛的光,衬着她瓷白的皮肤,像给他照亮了全部人生的星芒。
再也不会熄灭。
容野哑得有些说不清,吃力地跟她确认:“瑶瑶愿意。”
喻瑶点头,一字一顿对他说:“容野,瑶瑶愿意。”
容野湿漉漉的睫毛间尽是灼人的热切,他一只手还要给瑶瑶撑伞,只能单手轻捏着她双颊,爱惜地拉近,低头吻上去:“老婆,我选个好日子,我们去领证。”
称呼来的可快了。
喻瑶觉得自己眼睛要肿成桃子了,还是没忍住为他这句话弯唇:“你还这么迷信的。”
“跟你有关的事,我都不得不信,”地面开始有积水了,容野把她揽起来,“要挑个宜嫁娶,领了证就长相厮守一辈子的日子。”
“哪有这样的日子,黄历上也不会写。”
“有,”容野转身把自己伏低,“我们最后定的,就绝对是,瑶瑶上来,我背你下山。”
喻瑶除了鞋底,基本哪里都没湿,她看着容野的背,扑过去抱抱还差不多,怎么能又让他背着,容野却回头朝她扬眉:“宝宝,我们就一把伞,你要是不同意,我只给你撑着,淋得比现在更透。”
最前面两个字让喻瑶原地升天。
她面红耳赤:“你……能不能确定一个称呼!叫老婆够可以了,还叫——”
容野状似镇定地问:“叫宝宝,不喜欢?”
喻瑶忍了几秒,对上他勾翘的眼睛,决定还是不挣扎了,直接冲上去贴在他背上,搂紧他的肩,把伞接过来撑在他头上,克制着满心的小波浪,矜持说:“喜欢。”
“喜欢——”她在他耳边笑,“听到了吧。”
容野还给喻瑶带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帽子也扣下来,半遮住她的脸,他一步一步踩得极稳,背着她往山下走。
到一半时,他略微停住,侧头说:“下面有记者和粉丝,应该没恶意,都带着花,是来祭拜的。”
喻瑶立即捂住眼:“我太肿了不想见人。”
容野亲了亲她乖巧抱着他的手,把她膝弯勾得更紧:“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