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嫁给大哥前,时常穿着一身入时男士西装,腰里还挎着枪。开的了飞机骑得了马。时而感觉来了提笔就文章,吟诗即作对。
她常说周阎是她的一场梦,说这话时的大嫂,满面少女春风。这场梦翩然而至,不知不觉里,她沉迷其中。初见时大哥穿着白色长袍,同别人说着话。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就笑了。等嫂子回过神来,她嘴里的烟都被大哥那一笑给迷落了。
嫂子当时比较荒唐,抽烟打架也是有的。野得家里人都管不住。谁都以为嫂子的未来老公会顶天的厉害,才能震住嫂子。谁都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是周阎。
瞧着弱不经风,书生卷气。嫂子倒追足足三年才成功。如今偶尔洗手做羹汤,那味道是极难喝的。第一次周君喝入口时,差点不给面子地吐出来。他偷眼打量大哥,发现大哥一口一口地咽,脸色淡然。
直到发现嫂子期待的眼神,大哥才回道:“好喝。”周君想到今夜要留下喝汤,总觉得大哥是在变相惩罚自己。直到那汤盛上来,才觉出味道不错。
原是爱情不止让人改变,还能使厨艺变好。饭后他拿着一盒香水去孝敬嫂子。嫂子正坐着看书,一身芙蓉绣金丝旗袍,手腕像截白藕,挂着绿莹莹的翡翠镯子。指头捏着书页,一页页地翻。
一旁有下人在收拾熏香。周君对嫂子,一向觉得像姐姐一般。他是不把嫂子当女人看的,毕竟这位嫂子厉害极了,不在大哥面前,很凶悍的。
这不,嫂子温温柔柔地伸手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疼得周君直求饶。嫂子细声细气:“又让你大哥操心了,我让你把尾巴夹紧些,你又惹事,你哥昨晚都没睡好。”
周君捧着自己的耳朵,决定告周阎的状来拯救自己,于是他说:“可别先骂我了,大哥在用芙蓉膏,你知不知道。”
嫂子撒了手,一对描画精巧的眉皱成小小的结。她捏着手里的书页,把印着墨迹的纸揉得皱巴巴。她叹气道:“你大哥要和英国人做生意,他说抽大烟就和吃饭喝酒一样,不妨事,也不让我管。”
周君有意打听:“英国人?”想了想,他又问:“那大哥和雍少将有联系吗?”约莫是没跟上他的思路,嫂子奇怪看他道:“雍少将?”紧接着她恍然道:“啊~!那位雍少将。”
未等他多问,嫂子就小声地笑起来:“那雍少将是不是长得可俊了。”周君莫名觉出了些不妙,果然嫂子一脸八卦道:“我前几天打麻将的时候,那杜家的小姐还在为嫁给雍少将闹呢。”这一八卦起来,周君就走不了了。
非但没能打听出大哥和雍晋是否有什么来往,反而被塞了满脑子的桃色绯闻。绯闻的主角正是中午同他用糕点**的雍晋。战绩之光辉,连周君都自叹不如。
周家离他的小公寓也不算远。周君洗了个澡,头发还湿着,便从仓库牵出了辆文明车。德国牌的,是他那老爹给他的成年礼物。应该平日里也有拿出来用,轮胎有气,链条无锈。
他换了件方便活动的衬衫西裤,蹬着车,压过那电车马路,穿过黄包车。循着晚上的路灯,在这老城市里兜着风,顺路回家。
晚上的夜生活还未结束,从跳舞场酒厅里钻出的曲子,里头人们快乐的舞步几乎要敲到门外来。甜软的歌声偶尔从那两扇沉重的拉门里露出来,旁边站着两位端端正正的门童。黑色的制服,银白的扣子一路扣到了下巴边。
同样戴着手套,那人的手套好像更白净更不食烟火一些。拉门是不用自己拉的,开车也不用,大约抽根烟,总有人给他点上火。出入名流会所,连同跳舞的人,都是些名媛千金。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没等他想出后边的话,那人便从眼前闪过了。在那扇小窗子里,勾着一条苍白的线条,是道侧颜。雍晋坐在车里,那车从他身边,像鱼一样滑过去了。
等回过神来,周君已经跟在车屁股后追了有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