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口,裴然恐高不敢跳下去,曲砚紧紧拉着他,说:“别怕,不疼。”
然后裴然真的没疼,因为曲砚垫在了他身下,但后背扎进了三块碎玻璃。
疼的只有曲砚。
裴然牢牢记着这三道伤,他抚摸着上面结痂的边缘,俯身用舌尖轻轻舔舐着,带着爱怜与心疼,曲砚敏感的颤了颤,然后拥紧裴然,感受着他的体温,在他耳边轻轻喘息:“不要问我喜不喜欢你,你只要知道,这辈子,我只会为了你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受伤,就够了……”
“我会一直保护你。”
喜欢这个词,对曲砚来说,太过无力也太过苍白,不足以描述他的心。
但他却对裴然给自己的、无力且苍白的喜欢,珍而重之。
裴然轻抚他的时候,曲砚像是哭了,但他脸上却只有细密的汗珠,眼角不曾有泪痕,一边喘息,一边无力的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承受着灭顶的快感。
“曲砚……”
裴然低声念着他的名字,比以前多了种难言的情绪,他吻遍曲砚身上每一个角落,温吞的性子终于带了些欲把人吞吃入腹的狠劲。
曲砚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在撞击下变得破碎,断断续续道:“知道吗……我这种人很可怜……”
没有见过光,没有尝过甜,对于别人施舍的些许喜欢,都会如获至宝,只要稍稍对他好一些,就愿意把整颗心都捧出来。
多悲哀。
多可怜。
生长在臭水沟里的可怜虫。
曲砚继续说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话:“我以为我不是可怜虫,但原来我是……”
裴然捧着他的脸,对上他的双眼,低声道:“你不是。”
“有我在,所以你不是。”
夜色渐沉,清洗过后,床上躺着的人紧紧相拥,谁都没有松开手,曲砚伏在裴然的身上,闭着眼,神色罕见的宁静,后背上三道狰狞的伤在暗沉的室内逐渐模糊,最后隐入黑暗。
它们会一直忠诚的陪伴他直到生命尽头,没有仇恨,没有争吵,默默的伏在他背上,安安静静。
裴然连日来神经绷的太紧,骤然放松,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他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悄无声息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基地夜晚的岗哨很严密,探照灯严密的扫过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地方,时不时有汽车轰鸣声响起,是完成任务归来的异能队,谁也没有注意到隐秘夜色中那抹清瘦的身影。
晶核可以提升异能,但这只针对初阶新手,越往后等级越高,就再难寸进,只能起到补充体力的作用。
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有更大的提升。
在基地不远处的荒野中,逐渐聚集了一小批丧尸,但它们只是在原地徘徊,并没有发出嘶吼,安静乖巧的不像话,所以不曾引起注意。
曲砚无声息的调动着更多的丧尸,将精神力压榨到极致,体内的异能运转也越来越快,渐渐的,丧尸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乍一看望不到尽头。
曲砚带着一顶棒球帽,大半张脸都落在阴影下,他歪头打量着远处的丧尸群,像是在给接下来的好戏配音,无声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字:“砰……”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夜色下,那些丧尸忽的齐齐炸裂开来,血肉四溅,各种人体组织落在草坪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下起了暴雨。
曲砚周身萦绕着腥臭的血气,他并不在意面前这骇人的现场是否会引来旁人注意,而是心情颇好的走到跟前,用精神力控制着血肉堆里的晶核浮在上空,然后收拢到了随身的背包里。
裴然第二天早上,是被闪醒的,他半睁半闭的眼皮缝隙一直有细碎的光芒在闪,刺得眼睛生疼,他皱眉坐起身,睁开困倦的眼睛,然后就看见了一床的晶核……
一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