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妈就是嘴碎, 严遇懒得理她,正欲关门,却被她用脚抵住了:“哎,楼上的小苏几天都没回来了, 电话也不接, 我这还等着收房租呢, 你看见她记得让她给我回个信。”
严遇:“没空。”
房东大妈闻言眼一瞪,泼辣的紧:“没空也得有空, 整栋楼就你一个无业游民,不找你找谁, 大妈看你背井离乡不容易, 上个月房租我给你宽限到现在,换了别人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帮个小忙都不愿意啊?”
严遇敷衍抬手,表示怕了她。
房东大妈见状这才满意:“哎, 等会儿把楼道卫生打扫打扫, 这个月水电费我给你抹了啊,我晚上再来。”
这破楼, 一个月三十天,十五天都在停水停电,谁稀罕,严遇把门一关, 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算命捉鬼是极耗精气神的, 除了慢慢修养回来, 别无他法。
严遇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房内静悄悄一片, 太阳落山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射进屋内,昏暗,幽静,一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发现有好几个狐朋狗友的未接来电。
严遇没打算回过去,翻了翻朋友圈和群聊,这才发现东子死了。
昨天凌晨,他喝醉酒从夜店出来,歪倒在马路中间睡着了,结果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大货车碾压致死,双手双脚血肉模糊筋骨尽断,今早上才被人发现,还上了新闻报道。
群聊消息一条接一条,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件事,纷纷感慨他英年早逝,却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严遇看一眼就关上了手机,套上衣服准备出门买饭吃,临近夜晚,巷口路边三三两两都是夜市摊,热闹喧嚣,他就在楼下的露天烧烤店点了一把肉串,然后坐在一旁等候。
严遇住在三楼,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家窗户,不过下午的时候整栋楼都停电了,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只有四楼住户的家里亮堂一片,显得十分醒目。
那扇窗户后站着一名女子,身形曼妙,穿着件红色的吊带睡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引得底下的小混混纷纷吹口哨调戏,赫然就是房东大妈说没联系上的小苏。
严遇不由得微微眯眼,只见她动作撩人的拨了拨头发,然后隔着玻璃窗,对楼底下一个死了老婆的中年秃顶男人勾了勾手,紧接着那男子就像被勾了魂似的,在众人哄笑声中脚步发飘的上了楼。
没过多久,四楼的灯就灭了。
严遇见状微微挑眉,但并没有多管,坐在底下吃完饭就回去了,晚上七点大楼刚好来电,他坐在桌旁,一边裁纸,一边画符,画了五十多张才堪堪有八张能用。
室内的灯光忽然闪了闪,严遇刚把符纸卷起,怀中就陡然多了一具冰凉的身躯,寒气袭人。
“为什么要画符,想杀我吗?”
荀川不知何时坐在了严遇的腿上,他亲昵的勾住严遇后颈,像是情人呢喃细语般靠近他耳畔,然后伸出一只苍白发青的手,取下了他嘴里的烟。
星火霎时熄灭,一小缕烟雾袅袅升起,最后消散不见,这个熟悉的动作让人有了片刻恍神。
没人敢拿严遇嘴里的烟。
荀川第一次碰见严遇,他在吧台喝酒,第二次碰见严遇,他在卡座抽烟,吞云吐雾好不快活,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两次身边都没什么人。
荀川鬼使神差的,又端着一杯酒坐了过去,眉梢带着独属少年的青涩漂亮,灯光下让人目眩神迷:“哎,为什么你又是一个人?”
严遇认出他了,捏着打火机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你愿意和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坐一起吗?”
荀川:“当然不愿意。”
严遇:“他们也不愿意。”
荀川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笑的不行:“我昨天看见你,你在喝酒,今天看见你,你在抽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