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点点的摸索着,冰冷的床架,再往上是被褥,虚虚一触碰,隐隐摸出是个人形,陈敛冬的手隔空确定了一下张叔的头部位置,又往旁边落下,捏住了枕头一角。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陡然爆发出一道残忍的亮光,将张叔脖子猛的掐住,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底下的枕头抽出来捂了上去,就在这一瞬间,陈敛冬忽然感觉自己后背传来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滚地葫芦般踹到了地上。
他惊骇异常,尚未从疼痛中反应过来,病房内的灯便霎时间亮了起来,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等再睁开,这才发现床上躺的不是什么张叔,而是一个人形布偶,刚才他太过慌张竟是一时没有发现。
“啪啪啪——”
他耳畔响起了鼓掌的声音,陈敛冬顺着看去,这才发现霍明琛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病房的门口也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把守住了。
“我二叔看见你一定非常欣慰,”
霍明琛摇摇头,饶有兴趣的弯腰,俯身看他,端详半天,末了下了结论,
“好忠诚的一条狗。”
陈敛冬想从地上爬起来,试了试结果发现不行,只感觉腿肚子都在转筋,他下意识后退,只剩摇头装傻这一条路,
“二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你蠢,你是真的蠢,果然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狗。”
霍明琛被陆起打压了这么久,毒舌的功夫变本加厉,
“我都能知道你要动手,早早的在这儿埋伏你了,你觉得光剪外面那几个监控有什么用?”
陈敛冬闻言陡然垂下头,面如死灰,捶胸顿足悔不当初,霍明琛对身旁的人道,
“行了,送局子里吧,也不知道杀人未遂会判多少年。”
他起身欲离开,结果刚迈出一只脚就被陈敛冬连滚带爬的抱住了,对方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的道,
“二少!二少救我啊二少!我只是受人蒙蔽,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想杀人的,我不想的!”
霍明琛面无表情的把他踹开,
“这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你要是真无辜,人家肯定也不会让你白蹲大牢。”
“这件事都是副董事长指使的!都是副董事长指使的!二少你帮我!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事,副董事长想害董事长啊!!”
陈敛冬本来胆子就小,紧要关头一惊一吓,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都秃噜了出来,
“他收买张叔在董事长的车上动手脚,挪用公款找那些股东私底下购买股份,还有、还有皇裔的工程,因为公款空缺他全部用的都是次等材料,他和富海的人沆瀣一气,过几天他就会装病把工程重新移交到董事长手里,到时候工程出问题账本有漏洞,全部都会栽赃给董事长!等董事会召开的时候,霍远光就会借此发难,联合其他股东要把董事长赶下台!”
哪怕霍明琛早就知道这些打算,再听一遍也还是恨的牙痒痒,他深吸一口气,冷笑道,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陈敛冬见事情有转机,连忙道,
“我有!我有证据!我们每次谈话我都有录音的!还有那些账目,我都备份了原版,包括他吸*,都是我在里面牵线搭桥当中间人的!”
霍明琛胡忽然没什么成就感,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霍远光是个酒囊饭袋,他手底下的人也是,
“狗改不了吃屎,十几年前他就因为这个被踢出霍家,今天还敢沾。”
连哄带吓的从陈敛冬手里弄到了录音和证据原件,霍明琛直接给霍明城发了过去,并对陈敛冬叮嘱道,
“等会儿放你回去,你该怎么讲心里清楚,少做反水的事,我能保住自己,霍远光不一定会保住你,知道了吗?”
陈敛冬连忙点头,一个劲的赌咒发誓,等从医院出来之后,夜风一吹,他冷得打了个摆子,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