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裴行禹说的一样,半个多小时后,唐景生的主治医生林医生从打开病房的房门,独独叫了唐叙的名字,“唐叙在吗?”
所有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唐叙,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
唐叙这会儿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这些目光,他从角落里站出来,走到林医生面前,“我就是唐叙。”
林医生:“老爷子叫你进去。”
唐逡先一步挡在唐叙面前,眉头紧蹙,语气有些着急,“我爷爷只让唐叙进去吗?”
“是的。”林医生回答。
唐逡也不好闯进去,只是转身笑声地在唐叙耳边警告道:“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你所奢望的,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他拍拍唐叙的肩膀,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你该得的,什么是你不能染指的。”
唐叙睨了他一眼,笑得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逡狠狠地瞪向唐叙,目光中充满威胁之色。唐叙却绕过他,走进病房里。
唐逡的一个瞪眼抛给了瞎子,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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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叙走进病房,就看到倚靠在病床上的唐景生朝他挥挥手,虽然唐景生面上病气缠绕,但对唐叙却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来。
“唐叙,你过来让爷爷看看你。”
他的身体到底是被病魔缠绕着的,之前只是一时惊喜确实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这会儿那口气又弱了下去,他又恢复病弱的模样。
不过和之前相比,他现在的眼睛是亮的,死亡不再是他期盼的归宿,他心里堵着一口气,他看到了夙愿以偿的希望,不想就这么死去。
唐叙一边走向他一边搜刮“唐叙”记忆中有关唐景生的一部分,发现关于唐景生,唐叙的记忆是空白的,这个人与他而言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爷爷,除此之外没有给过他任何关爱。
但此刻唐叙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唐景生看向他时,眼中燃起的希冀,似乎把活着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人类真的很矛盾啊。
唐叙在病床边止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尝试着喊了一声“爷爷”。
唐景生伸出枯瘦的手握住唐叙的,“你这段时间受苦了,看你瘦得。”
“裴行禹破产的事爷爷都知道了,”唐景生继续说道:“之前你爸让你和他结婚的时候,爷爷就觉得他不是你的良配。现在看来,爷爷当时的想法是没错的。我唐家的少爷怎么可以嫁给裴行禹这样的破落户?”
唐叙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听出唐景生的言外之意——唐景生想让他和裴行禹离婚。
唐叙佯装不懂道:“爷爷,裴行禹是个好人,你不要这么说他。”
“小叙啊,爷爷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和裴行禹离婚,”唐景生见此,终于把话摊开来讲,“但裴行禹的情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现在不仅破产了,还是精神上的疾病,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要是之后疯了呢?你和他日夜相处,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
也难为他抱着病体还能说出这么多话了,虽然语气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想要唐叙离婚的决心都表现在字里行间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能说这么多。
他转头给了一直候在旁边的律师一个眼神,律师便接着唐景生的话术说道:“如果小唐先生不好意思提出离婚,可以由我们出面,我们一定为小唐先生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话都说这么白了,唐叙再装傻也没有意义。
他直接问道:“为什么要我和裴行禹离婚?”
律师看了唐景生一眼,唐景生朝他轻轻点头,才继续说道:“小唐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唐老先生希望你能继承唐家的祥凤楼,毕竟这是唐家的财产,应该由唐家自己的人继承才对。”
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