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此行要去的目的地是专为北洲学子来京设置的馆院,说过了今天会设宴接风,自然要去露一面。
北洲文风向来不浓,历朝历代的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者寥寥可数,在广大学子心目中不过是泛泛之辈。而今他们一进京就得到太孙殿下另眼相待,甚至出城迎接。未免在学子中刮起一阵风,令他们嫉妒无比。
不过想到太孙殿下出身北洲,对自己封地上的属民关照一点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难免羡慕他们的好运,这些人但凡能有幸考中科举,凭着和太孙殿下接触过,想来在政途上能走得更顺点。
那些北洲学子对得以能再次见到封宴激动无比,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就进考棚考中名次,好效忠这么亲民宽厚的太孙殿下。特别是当知道随行而来的赵翰林是前科状元,人家学识广博,文采斐然,如果能有幸得他指点几句,那简直是是三生有幸。
这下,连美食也无心再吃,一个个围在赵翰林身边,眼神发出崇拜的发光。
这一下连封宴都受了冷落,不由得让他哭笑不得,果然学霸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碾压学渣的存在。
没有去惊扰一帮沉浸在学问探讨中的人群,丢下赵元华在厅中,封宴带着陈清润,林嘉达几个往日玩得好的前伴读,另择了一处安静的所在谈话。
这些人中也只有陈清润是真的潜心学问,也是此行学子中考中希望最大的人,他心神也一大半放在外面的赵云华身上,显得很是心不在焉的。
林嘉达就没有这么大感觉了,他是学渣一枚,此事进京则是投奔被家里赶着投奔封宴来的,既然从不了文,就从武呗,进太孙殿下建立的‘武训学院’也行啊,好歹别和太孙疏远了。
“殿下,是您请赵大人来的?”陈清润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赵翰林对后进晚辈一向不吝于赐教,也很乐意将经验传授给他人,他答应每隔三天会上馆中讲学一个时辰,为北洲来的学子答疑解惑,望你们珍惜。”这算是封宴为北洲学子提供的一点便利,谁叫人家在方面真的是先天不足,比不得南方人文昌瑞底蕴深厚。
“多谢殿下。”陈清润感激地道,他自认自己在北洲是佼佼者,但是要和兴朝各地的学子比起来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封宴此举,无疑是雪上送炭。
林嘉达抓了抓脑袋道:“那殿下,我什么时候去那‘武训学院’啊,那里不需要写文章吧?”他不确定地道。
封宴看着他胖胖的身材,一看就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他觉得林嘉达与其担心写文章,也许应该更担心自己在体训的时候会生不如死。
不过,自己是不会提醒他的,封宴坏坏地想。
“不用担心,在那些有志从军的人中,你的那些墨水足以应付了。”他轻描淡写地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林嘉达乐观地笑呵呵着,天真得让人不忍目睹。
陈清润不理会头脑简单的林嘉达,而是皱着眉对着封宴道:“只是殿下为何操心武事,多结交认识杰出的学子,岂不更好?”
在时下人们的认识中,比起粗鄙大字不识一字的武夫,当然是是读书人更值得上心,毕竟将来在殿为臣,治理国家的都是这帮文人。
至于军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有下面的大臣去负责。
重文轻武,是大多数朝代都逃不过的一个轮回。纵观史书,不管是开国之君以武起家的,还是继承前人而来,当历经几代后,皇朝总会走向一个重文轻武的道路,武将话语权渐轻,慢慢绝迹于朝堂,取而代之的是日益膨胀的文官集团。
这里面有历史的必然性,以及各方面共同作用下产生的一个后果,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概括的。
但是,也许因为曾经的经历,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一个国家没有足够的武力保障自己是危险的。
最起码一个山匪横行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