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宿醉之后, 脑袋难免会比平时迟钝上那么一点。
因此, 阿柳在听到西门吹雪这四个字的时候, 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甚至顺着胡铁花那话咂摸了一下“吹雪”这个名字, 心道的确是个挺文雅的女孩名字,看来遗弃这孩子的人——
等等, 姬冰雁刚刚说什么吹雪来着?西门?是西门吗?
阿柳睁大了眼睛, 而后立刻挪过去夺过了姬冰雁手上那张羊皮纸。
纸上内容正如他方才所说, 是这孩子的父亲托孤时所书, 末了附上了孩子的名字。
阿柳:“……”天哪, 真的是西门吹雪?
她实在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以至于素来挂在脸上的笑都消失不见了。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林朝英不由得很是在意:“阿楚怎么了?”
“吓傻了呗。”胡铁花觉得可以理解,“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被托孤了,谁碰上都得傻。”
“确实。”姬冰雁也皱着眉点头, “早知道,昨晚真不该喝这么多的。”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他们也不至于连托孤人的面都见不到, 只能被动地面对这个局面。
阿柳却被他这句提醒了,倏地抬眼,语气肯定道:“这件事不简单。”
许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 话音刚落, 船上其他人就一起看了过来。
“我昨晚是醉了, 但我不论醉不醉, 都不会睡死过去。”她说,“这点老胡和老姬知道,我从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练成了睡觉时只要有任何一点不同声响都能立刻醒过来的本事,但昨夜我什么都没听到。”
胡铁花姬冰雁闻言,对视一眼,同时点了头。
他们的确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师父在过去几年里对阿柳最基本的训练要求。
师父当时是这么说的,要成为顶尖的轻功高手,必须先练就一双对声响无比敏感的好耳,然后以自己的耳朵作为标准,让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响,这样才算是真正的顶尖。
而现在她说昨晚什么都没听到,就意味着昨晚将这婴儿放到他们船上的人,轻功与她是不相上下的水准。
不然她纵是醉了,也不可能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才发现这“意外之喜”。
“反正我可以肯定,将这孩子扔到这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她说,“没道理会养不起孩子。”
无花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道:“那就只有两个解释了。”
阿柳示意他别卖关子直接说。
“一是高手不是这孩子的亲属,因为某种原因捡到了这孩子,自己又不想花心思养,干脆扔给你,毕竟你声名在外,就算不是自己养,也一定会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无花侃侃而谈,“二么,就是他虽然武功很高,但平时处境也很危险,所以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便想到交给别人,来保证这孩子的安全。”
阿柳:“……”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对她来说,昨夜的高手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其实都是次要的,真正令她觉得这事过于魔幻的原因还是这孩子的名字。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阿柳揉了一把脸,忽然又想起胡铁花之前的感叹,不由得又抖了一抖,然后问姬冰雁:“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姬冰雁看了一眼,说是男孩。
阿柳松了一口气,胡铁花则很不愿意相信:“什么?居然是男孩?男孩怎么能取吹雪这种名字……”
“行了行了,你还叫花呢。”阿柳怼完这一句,发现事到如今,她好像也只剩下被动接受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论把西门吹雪扔到她船上来的人是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到了她手里,她的确不可能不管不顾。
但养孩子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尤其是这孩子看着才刚出生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