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做完推测, 又问了天峰大师一个问题。
他问天峰大师, 自七日前藏经阁失窃起至今,可有僧人出寺。
天峰大师说没有, 因为此事干系重大, 长老们商量之下, 都觉得不宜声张, 所以最后相处的办法是明面上一切如常,再择出一批弟子,去寻楚留香踪迹,请其配合少林调查此事。
“这批弟子尚未出发?”
“尚未出发。”说到这他目光微动,神情也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本该在确定人选后尽快出发的,无奈刚确定下来,嵩山就来了人。”
林朝英不解:“为何嵩山来了人便不好出发了?”
天峰大师听到这个问题, 面色有些惭愧,竟是没有立刻回答。
无花见状, 干脆替自己的师父答了,说:“北少林南少林都是少林, 但分宗之后, 弟子之间多少有了攀较之风,藏经阁失窃又关系到少林的脸面,南少林这边的长老自然不愿意叫嵩山的人知道这么丢人的事。”
“那现在嵩山的人已经走了?”阿柳问道, “否则我们抵达时, 贵寺弟子纵使再不齿我这个人, 应该也不至于当场嚷嚷出来罢?”
天峰大师更羞愧了,说是的,嵩山那几位弟子,今日一早刚离开。
阿柳:“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林朝英就不太客气了,说没想到佛门也兴内斗啊。
“也不能这么说。”阿柳看得出来,天峰大师其实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否则也不会一谈及此事便面露愧色,“习武之人,希望自己长于他人其实很正常,何况少林还是天下第一门派。”
林朝英听得一边摇头一边笑,说人家仅凭一张破字条和郁金香味便觉得你是贼,你倒还体谅起他们来了。
阿柳只能跟着笑,笑毕认真道:“这些都是次要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将那个冒充我的人揪出来。”
“倘若阿……无花的推测没错,那此人现在应当还在寺内。”林朝英差点没改过口来,“而且平时的职务应当也与藏经阁有关系。”
“不止。”无花目露精光,“他一定也在本该出发去寻楚留香踪迹的人选之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正大光明不惹任何人怀疑地离开少林。”
好比他当初要去找南宫灵,也是寻了个去江南讲经的借口。
这人既然搞了嫁祸这一手,就意味着对少林还有所顾忌,可他顾忌少林,顾忌的也是以天峰大师为首的几位宗师,一旦叫他寻到了借口离开,那还不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阿柳听完,忙望向天峰大师。
不等她开口,天峰大师便会意道:“那批弟子都在钟鼓楼整装待发。”当然,现在楚留香都主动上门来了,他们自然也不必走了。
钟鼓楼离天峰大师的禅院并不远,穿过右侧的天王殿,再拐一个弯子就是。
阿柳三人和天峰大师一道赶过去时,聚集在那边的弟子正巧在议论她。
“听说了么,那个盗走经书的楚留香是带着大师兄一道来的,莫非他是大师兄的朋友?”
“如果他是大师兄的朋友,我倒真的相信他应当没有盗走经书了,我相信大师兄的眼光。”
“我也相信。”
“那可是大师兄啊。”
阿柳:“……”看来少林上下,至今也只有天峰大师一个人知道无花的底细啊!
她有些无语地望向无花,可惜这厮脸皮又厚回来了,听到这些话,眼皮都不眨一下——这也就算了,他竟还当场摆起了南少林大师兄的谱!
只见无花气定神闲地上前,对这几个师弟合十一礼,道:“楚留香算不上是我的朋友,但此事也的确与他无关。”
“大师兄!”
“大师兄和掌门方丈来了!”
围观的阿柳看着这群年轻的武僧将无花团团围住,脸上流淌的尽是敬佩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