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里叫着喊着。
屯里头,带着草帽,穿着縗衣的青壮年形色匆匆,不少人背着装了土的麻袋往河边跑。
赵仁建也跑了出去。
刘玉澜却将前两天在河边捞的河鱼熬了一大锅汤,加了灵池水,送去河边。
洪水已经冲开了一个小口,正凶猛的跃起,边上的青壮年们正七手八脚的将手边的麻袋往缺口上堵。
刘玉澜耳边充斥着很多声音,有的说黄家村已经来了一卡军的解放军,有人问大队长咱们这边会不会过来几个?
没来得及听牛大队长的回答,只见已经有几个十几的小伙子一个接一个跳进水中,互相抓牢,紧紧靠在一起,组成人墙。
“坚持住。”后面的男人们,扛着麻袋跑的飞快,一袋又一袋子装好土的麻袋被填进了缺口。
不过半个多小时后,江水中的小伙子们已经受不住,被洪水冲的倒来倒去,靠着岸边的男人们立马又拉又拽,才弄上岸。
上岸后,几个小伙子,站也没有力气站,更是没有力气回家,就被人抬起,送到路边横躺着。
浑身湿透的刘玉澜才想起自己提了一罐子鱼汤过来,本是给赵仁建喝的,可赵仁建极有心机的在后头装土,没有一头热血的跳下水,她便找到那罐子鱼汤,一一喂给累倒在路边的几个小伙子。
就算没有下水,次日,赵仁建还是感冒了。
刘玉澜照顾他,却没有马上用灵池水喂他,病一病也好,昨天厉明明可是跳下水了呢。
两个男知青,这一对比,面上就不大好看。
赵仁建是个特别爱惜自己的男人,常常说自己是赵家单传。
见顾华华怀了孩子,还小声嘟哝她是不是不会生?这么久,都没有怀孕?
当时,刘玉澜便睨他一眼,说,不会生,那也是你的问题。
赵仁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禁声了,可是再也没有提结婚的话题。
不过刘玉澜对能不能结婚都不大在意。
真心不在意,男人嘛,换一个,也是可以的啦。
目前她也不大想结婚。
“送我去医院吧,赤脚医生没有多少本事。”赵仁建躺在炕上,声音哑哑,直流鼻水。
“就是感冒与低烧,多喝热水,过几天就会好的,昨天那几个跳下水的连夜送去了县城医院,也被赶了回来,没有药……黄家屯整个被淹没。”刘玉澜用湿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你怎么知道?”赵仁建带着鼻音问。
“我一大早,帮你去请假了。”顺便送了一罐子的药汤子给几个跳下水的,那几个才伤了元气,得补一补,刘玉澜笑着嗔他。不请假,别人怎么知道他病的下不了炕。
就三分病,也整出七分来。
1977年10月21号
中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并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
这一消息一传来,赵仁建第一时间拉着刘玉澜去县城领了结婚证,并报了高考。
他是了解刘玉澜的水平的,定是能考上,自己还不见得能比得过呢。
这一年的高考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举行的。
高考一结束。
赵仁建就带着刘玉澜回北京探亲,赵母对这个北方媳妇不大喜欢,但没有说什么不好听,只是态度淡淡的。
刘玉澜也是淡淡的,对家务活也不抢着干,对婆婆也不热情讨好。
在北京呆了十几天,要一起回东北,还得等通知单呢,拿到北大通知单,便别过了牛家屯的村民,先回了一趟省城的刘家。
十八岁的刘玉斐也参加今年高考,考上了本省的师范大学,之前他高中毕业就被父母留在厂里当了一名学徒工,学徒工的日子不大舒心,也因此他分外努力复习。
这期间,刘玉澜已经怀上了孩子。
她是算好日子的,得暑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