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冬
全上海为了‘上山下乡’的知青活动搞得沸沸扬扬的,有人喜!有人悲!有人自愿!有人无奈!
这本与曾家无关,可是却有人看中了曾家爷爷与奶奶住着的两间屋,一间是放着主席挂像的书斋,另一间是爷爷奶奶的卧房,要住的不是别人,而是文化大文-革的红人——徐汇区下乡办牛主任。
曾继红被拦着听着街道办事处的同志说完这个要求,极为气愤,可曾爷爷没有一丝为难就点头同意,还淡笑着问:“同志,能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搬迁?”
那同志不好意思的开口:“今晚就要入住。不好意思,我一整天就在这里帮忙,搬好之后,请将钥匙给我,我好回去交差……不过,不过牛主任说是……是过渡时期,到时有了别的住处就搬走,算是借住……对,借住。”说着说着,垂下了头,这个新上任的牛主任,放着独门独户的公寓不住,偏偏相中了这里,还这般急。
闻言,曾爷爷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笑了:“好,谢谢同志。那我就去厨房住,那边温暖。”明白了,又一位冲着曾家的东西来的,呵呵,曾家的东西只剩一点点,放在了佣人房,哼!就是挖墙脚也挖不出一个子。
当晚,顾东辰知道后,要求曾爷爷曾奶奶住三楼,他住厨房,可爷爷平静地摇头,指了指脚,道:“我喜欢一楼,接地气,舒服!”
牛主任拿了钥匙,过了一周,才搬了进来,没有家小,只有他一人,三十来岁的年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严肃。
曾继红每晚都放开精神力监视着他,他也不付她所望,一入住,就开始摸摸索索,呵呵,原来如此啊,摸吧,摸完之后,就滚吧。
这日,午休时。
曾继红从徐汇区卫生院的红医班教室出来,莉莉在外面找她说话呢。
今儿,她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合身黑色呢子大衣,长及脚腕,大衣后面开了条到膝的口子,大衣里头是修身的黑色羊绒衫与黑色羊绒裤,脚上穿着自制的黑色灯芯绒雪地靴,最外头是一条曾奶奶亲手织的正红色羊绒大围巾,这颜色亮眼极了!衬着小脸蛋儿愈发的白皙精致。
这样正的颜色可是北京顾家寄来的呢。还剩下一部分羊绒线,奶奶说留着给她的孩子。曾继红说还早呢,先给奶奶织一条大围巾,一定好看!奶奶没同意,宝贝似的留了下来。
“继红,这里……”曾继红一出现,莉莉一眼就瞧见她,曾继红这围巾真好看,如果是她的就好了,这种颜色很少见的呢。
“莉莉,你这一身军装可真好看,你是参军了吗?”曾继红眨眨眼明知故问。
“差不离啦,阿拉是兵团战士了。北大荒黑龙江的兵团,实行半军事化管理。那边全部机械化,一排排的拖拉机。”莉莉下巴上扬,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仿佛是只骄傲的小孔雀般。
“真好啊,好羡慕啊!莉莉,莉莉,你与你哥哥,还有男朋友都分到了一起吗?”曾继红边找着话题,边伸手轻柔的摸索着那件军大衣,听说军大衣里的棉花是这个时代质量最有保持的良心棉,明儿去买件给爷爷,虽说上海是南边儿,不大冷,可爷爷一整天不是坐着就躺着,不能活动活动,比较怕冷,虽然爷爷如今一整天都呆在厨房间,那边一直温着煤球,温和,可中间奶奶会摸着他出去透透气,这一热一冷的,容易入寒,如果有了这种棉大衣,就不怕了。
“还不是男朋友呢?不过快了,我们都分在了一起。诶,我跟你说啊,我有个初中同学,父亲是资本家,黑五类子女,初中一毕业街道办事处就下通知不许她念高中,这一回,她到街道办事处写了三回血书,请求加入我们兵团,可还是没通过,真可怜!之前,她可洋气了,学钢琴,喝牛奶,穿洋装。”莉莉口吻里带着些同情又带着些像是解气,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感情,总之有些矛盾!
“哦。我爷爷被划成了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