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赶在年节的好时机赚一笔, 冷浸的法子就不大合用了:冷浸需的时间太久,不如热浸法快。云安心想,日后若有机会, 她还想试试酿造法和渗漉法, 想来得到的效验更好些。
从前杜仲合酒的时候是一丝不差的按照杜云安给他的方子来的,制出的药酒质量就跟着药材品质和酒水特点不同而浮动。这次天时地利,杜云安便想弄的仔细些, 合出一批高品质的好药酒来。
杜仲等人看她将每种酒都舀出半杯来亲自品过,那药材也每一味都细细检看了,其中有炮制不好的两味还叫人重新买了好的。
“你仔细醉了。”杜仲旁边说。
杜云安吃了两杯酒,脸上红扑扑的, 眼睛仍明亮的很:“哥哥你们也吃一盏暖暖, 暖和了我们好干活。”说着也命荷月与香菱吃了一口, 这两个人都是会吃酒的,当下就着小陶杯共饮一杯。
“好酒。”大家都说这次买的酒极好。
杜云安用戥子将药材称出来, 按方子一一配齐全了,多少酒合多少药, 这些都得杜云安亲自来配。一则是这里头配方最要紧,不能流出去,二则这药酒合出来是好是坏多在这步上下功夫,哪怕都是黄酒,绍兴酒和金华酒所配的药材份量都有些细微差别。杜云安是用心琢磨过的, 心里自有一本账。
荷月与香菱两个就在堂屋里裁细纱缝成一个个的小布袋子, 有大有小,有单层的, 有两层的。这纱是今早上鲁婆用沸水煮过, 在火墙上才烘干了的。
杜仲和宋辰两个壮劳力则负责将杜云安配好的药包里面的所有药材都磨成粗末儿, 两人杵臼研钵同上,小磨碾盘齐用,倒也跟得上杜云安边琢磨边合配方的脚步——这药材既不能大了,也不能磨的过细了,若磨的太细,合出来的药酒就混了,难以澄清不说还影响药性。杜云安在旁监工一般看了两回,她哥哥有经验不提,这宋师兄也怪能干的,才试了试就上手了。杜云安看一眼宋师兄认真仔细的动作,不厚道的在心里给宋师兄安上个‘心灵手巧’的名头。
鲁伯和鲁婆两个将灶房的火点了起来,两个灶口的都煮了热水备用。鲁婆弄灶膛烧火有一手,用一根大柴为主,要大就大,要小就小,火力稳定的叫杜云安咋舌。这老两口笑眯眯的干劲十足,他们也是今儿才知道主家几位还有这等本事。依两个老人的见识,万贯家财不若一技在手,主家有这个长久安稳的进项,两口子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不再担心日后主家养不起下人了。主家这几位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厚道又有本事,鲁伯鲁婆两个一万个归心,要拿出本事好好干活,好在这里到老。
“你去前头看着。”鲁婆就说鲁伯,“咱们姑娘不叫她带来的那两个婆子过来帮忙,显然那两个不能多信。你这编滕筐再哪儿不是编,你就在前院里蹲着编去,替小爷小姐看着她们,别叫她们探头探脑的瞧去什么。”
鲁伯还有些不舍得走,他就稀罕这力气一处使,往好日子奔的热闹劲头儿。
鲁婆只撵他:“灶上不用你,你那些个藤条子又占地方,别在这碍事!”
杜云安兄妹两个听到灶房口的话,也觉鲁婆心细,虑的周详。尤其杜云安,她确实不信那两个婆子,虽说两人的身契在她手里,可杜云安这一年在大户人家的后宅里可是看尽了人心,知道下人里头最刁钻难管的就是这等有了年岁的老油子,大多数的老婆子都是一副欺软怕硬、挑事酸嘴的脾性,最擅长的就是变脸儿和得寸进尺,对着上头的就恭顺奉承,对不如她的人就蛮横骄狂。杜云安再心里明白这些婆子变成那副样子不全是她们自己愿意的,归根结底是封建糟粕害死人,可轮到自己身上时,她首先想到仍是保护自家,心里已先入为主提防上了两个婆子。
虽说只看看无妨,可杜云安更怕这两婆子凭自己的臆想在外面胡说惹眼,她们是李夫人给的,若是只犯些嘴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