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东院与荣国府实际已经隔开成两座宅院,还需得出角门绕过荣国府正门才行。这还是李夫人头一次进贾家大房的居处,果然不如荣府开阔,但一应景致却极别致,有些江南庄园的意思。
杜云安坐在后面青帷小车上,偷眼细瞧了一路,倒觉得这边五进更有看头,院内花木山石、小桥流水的刻意雕琢成不同景致,水里还养着鸳鸯水鸭——与王子腾府邸、荣国府讲究大气壮丽完全不同。
“你好没见识!扒着窗缝看甚,没得叫亲戚笑话!”瑞云突的冷笑,和平日快活模样大相径庭,白芨几人竟无人关心。
杜云安疑惑,只得嘻嘻装傻:“我本就是庄户丫头,自然少见这些深宅大院的景致。”其实故宫都去过无数回。
平儿等都笑话杜云安坦白憨直,只有瑞云心里更憋闷了,说不出的气一股股的朝天灵盖涌——如果杜云安知道她现在的感受,一定明白是什么缘故:这不就是阴阳怪气被堵回来的‘无处伤人、自损一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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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贾赦并邢夫人并不疼爱贾琏,但他还是荣国府实际上的长房长子,是以东院给贾琏收拾出的那座小院格外不错,门窗家具等一应是崭崭新的。三进小院里色.色齐全,连博古架上都拜访着价值不菲的古董玩意。
邢夫人格外得意,很是显摆了一番。李夫人拉着她的手,只管情真意切的道谢。
今儿是夏日里难得的凉爽天气,邢夫人走了这一路,不仅不觉热还可惜意犹未尽。她头一次在王家人面前扬眉吐气,还受尽了王子腾夫人的奉承,这会儿也不免觉得叫贾琏取王家女也不是多赔钱的买卖了。又觉得日后她和李夫人不仅是亲家,还同病相怜——一个是继母,一个是养娘——岂不更比王夫人还亲近一重?
依邢夫人的见识,姑嫂哪有真心和睦的,是以越觉自己在李夫人跟前比王夫人有体面,不免带出些当家做主、颐指气使的神气来。
王夫人心里瞧不起,面上却一副稳重老实的样子,偶尔难接话时还拿眼睛去瞅自家亲嫂子。
李夫人却端坐鱼台,只管和自己的丫头看她们打眉眼官司。
李夫人一直没挑毛病,杜云安以为今日就这么了了的时候,却听她突然问:“我听老太太的意思,却不舍得琏儿,日后仍叫他们住在跟前儿,是也不是?”
这话说出来,邢王二位夫人都不大自在。
李夫人一晒,贾老太君不是省油的灯,她叫贾琏住在荣府,却是一箭三雕,一为安抚住不进正院的贾赦,二为掣肘平衡王夫人管家的权利,第三才是为了笼络孙辈。但这法子用出来,贾赦贾政那里还可,但这两位太太却各有各的不满。
“诶哟,我们凤哥儿怕是掉进了福窝里,一家子娘儿们都疼她!”李夫人自顾自笑语盈盈:“只怕老太太也快传饭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顺道儿瞧瞧那边的屋子?”
李夫人今儿的目的就是去看自家的好姑母给亲侄女定的住处——先前李夫人不在意,后来一打听倒吓了一跳,她这大姑子了不得了!把姨娘曾经的住处划给侄女住不提,只李夫人知道那处地方可有大不吉,那位给荣公生下三个庶女的老姨娘正是死在那屋里,还是这府上老太太暗下的狠手。
外人都说那老姨娘在老国公亡故时过于伤心以至于跟着去了,可李夫人后来才从王子腾那里得知,原来人竟是被活活勒杀的。那横死过人的屋子给亲侄女新婚去住的事,她王若毓也做得出来!
“正该去看看!我先前听说弟妹将荣禧堂后头的那处给了琏儿,那院落不得了,正是在咱们府里的中轴上,当日珠儿都没舍得给住呢!”邢夫人根本不知内情,只因那地方狭窄远不及她们大房准备的院子就抖擞起来。
王夫人心跳的厉害,先推辞说:“那里一直封着,却还未收拾妥当。凤儿过门总要先在她公婆这里住个一年半载才像话,到时叫她小孩子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