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这是头一回看他笑。
上次在秦宅,就算他经人介绍看自己,可后面她再回想,始终觉得自己没入秦忱眼里去。
因为当时他态度太漠视,淡到在街边看到个小猫小狗也可以是那样的眼神。
这次不一样,她能感受到,秦忱就是在打量她。
审量她这个人。
或许,这是感兴趣的一种体现。
林筠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忱没说话,敛下视线,把手里的酒搁到边上的小桌上。
林筠心里打鼓。
就听他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挺对。”
“钟宛么。”他往后靠了靠,似跟着话回想她这个人,语调很慢:“这个人你看得上吗?”
这话叫林筠心里头的鼓声慢慢回落。
她松了口气,心里有些隐隐的小得意。
她确实是想取悦秦忱的,现在看来,是踩中了那个点。
想来也是,就钟宛那种没背景的人怎么可能能让秦忱一直不腻味。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人家夫妻都会有个冷淡厌烦期,更何况是秦忱。
估摸着,该是秦忱把钟宛踹了。
“我当然看不上了,这不是一直听说她是你身边的人么。”
知道旁边人都在听着自己说话,林筠又试探到秦忱没偏向钟宛,大胆了些:“不过要说也是,其实她看着就是个傲性子的人,可要说彻底一点,她哪来的资本傲,又不是什么家里有钱或者有背景的人。”
“听说还是个罪犯的女儿,职务侵占什么罪?她爸妈再往上一点,那都快等同于贪污的大罪了吧。”
“况且,她能到如今的位置是靠着谁?也不多念着这点,当初那样一穷二白的,现在什么都有,估摸着也是靠着手段翻身的,换个词,那是蓄谋上位。”
林筠瞧着身旁男人,不经意往他那儿靠了靠,手往他那儿试探。
秦忱没拒绝,相反,把她的手攥入掌心。
“蓄谋上位。”他慢慢重复。
“是呀。”林筠面上挂着笑,想让他喜欢。
而秦忱就捏着她的手把玩。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不像是调情一般的握着。
像是捏住人的痛筋,纵使她想保持微笑,也耐不过手上的痛意。
“你知道以前我是怎么一步步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吗。”
手上的痛意愈发明显。
她手开始微抖,她想抽出来,然而不行。
在外人看来或许他们是很亲密的在聊天。
不是。
秦忱在冷笑:“当时的我,比你说的这些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是从一穷二白翻身起来的,如你所说,靠着手段。”
林筠面上的笑因着他这么一句,慢慢消失殆尽。
秦忱站起身,抽出边上的纸巾慢慢擦手。
一点点地擦,细致而简单。
明明,他的手很干净。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忱淡声说着。
然后,所有人看见他端起刚刚林筠递过去的那杯香槟,朝着她那张艳丽精致的脸泼下。
周遭瞬间鸦雀无声。
林筠浑身僵硬,微颤着盯着前边。
酒染花了她的晚礼服和脸蛋,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后,你会清楚吧。”
单看外在,秦忱的举手投足依然斯文平和。
可别人都不知道,那张表皮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恶劣。
-
简单地搬家后,钟宛没有立马进入休息状态。
之后那几天,几乎在学校图书馆里过。
身边朋友都说钟宛一学起来不要命,好像学习是她的生活,图书馆是她的家。
不过,这也是大四法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