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迈脚踏进门槛,一入内,就闻到一股清淡的墨香,脚下的木质地板擦拭的一尘不染,云郦看着自己染了灶灰的绣花鞋,把脚往里缩了缩。
可没听到世子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就在她抬头时,一抹淡青色绣暗竹纹的锦袍映入眼底,云郦目光往上,她知道的那些好词,!比如面如冠玉,芝兰玉树,温文尔雅一下字都变得具体了。
她僵了僵,旋即跪在地上,恳求道:“奴婢求世子做主。”小姑娘来之前虽用鸡蛋敷了眼睛,可男人极擅长观察人,眼尾那未曾退去的暗红昭示她之前哭泣得多厉害,同时,比起平日里的温顺乖巧,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他眸光微闪,道:“先起来吧,地上凉。”
云郦没想到他第一话竟是这,她按男人的吩咐乖乖起身。
见他就着自己的话问了,云郦立马将陈宣的事说了一遍,说道最后,她眼巴巴地看着男人。
裴钰安在圈椅坐下,端起杯凉茶抿了口:“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法相信陈县县令和当地富商勾结,陷害良民。”
云郦闻言身形一颤,如坠冰窖,顿时愣在原地。
裴钰安又开口道:“不过我会派人去查,如果你所言非虚,我定会还无辜百姓一个清白。”
陈宣是清白的,世子说这话就表明了会帮陈宣。
男子淡淡道:“不必谢,我也没做什么,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
云郦不懂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道:“若是陈县县令的确和当地富商沆瀣一气,欺压良民,我是应该谢你,让我发现一个大安蛀虫。”
说道这儿,他目光突然一沉:“不过,你若是诬陷朝廷命官,我也不会轻饶。”
云郦忙保证道:“奴婢没有。”
裴钰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出去吧。”
云郦福了福身,低着头往外退,走了几步,男子低沉的声音猛地再度响起,夹杂几分好奇,却让他少了疏离感,多了人间烟火气:“陈宣是你的什么人,你如此激动地为他奔走?”
云郦脚步一顿,哑着嗓子道:“他是奴婢的未婚夫。”
未婚夫亲自从小姑娘口中的吐出来,男人的脸色不改:“原是这样。”
! 云郦下意识觉得这语气有些微妙,抬起头想看看他的表情,男人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云郦离开男子的书房后,便想回到赵家村等消息,可前些日子她已经请了四日假,她是卖身的奴婢,请假是嬷嬷开恩,再请假未免不知好歹,说不准还会激怒管事妈妈,得不偿失。于是尽管心乱如麻,也不得不强迫自己留在国公府。
就这样过了八日,同村的路红玉来了国公府,云郦忐忑不安地去了国公府小侧门,路红玉兴奋地握住她的手道:“秀秀,陈县的县令被免职了。”
路红玉道:“前些日子,陈县县令受贿的事被捅出来,前日罢了官,陈宣入狱是陈县县令和富商公子狼狈为奸,若是他倒了台,你陈宣哥哥应该能安全出狱。”
路红玉预料的没错,半个月后,新上任的陈县县令无罪释放陈宣,不过前些日子陈宣在大牢里受了罪,必须好生将养。
云郦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再请了假,回赵家村,京城距离赵家村五十里地,她早上出发,到了赵家村也是中午。
陈宣的娘亲祝氏并不喜欢云郦,但儿子曾说非她不可,没了她不再娶妻,祝氏只这一个儿子,只好妥协。不过却也提出了条件,既然是他执意要娶云郦,那么云郦的赎身银子就不要问他们要,得自己想办法。
祝氏冷淡地让云郦进来。
祝氏的态度云郦已经很熟悉,她往陈宣的房间走去,还没进,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姑娘端着药碗从陈宣屋子里出来。
那姑娘看到她,也是一愣。
陈宣的妹妹阿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