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迷蒙时便瞧见了一个人。
一个衣裳凌乱,眼尾泛红声音哽咽的的姑娘,那姑娘见他睁开眼,灰暗的眸子登时亮起光,好像是……云郦。
他意识刚刚回笼,便见云郦猛地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从没和女子靠的这么近过,裴钰安浑身一僵。
“世子,你总算醒了,你吓死奴婢了。”她仿佛在哭,声音都带着哭腔。
裴钰安定了定神,看着她的肩道:“云……”
云郦不知想到什么,这时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的头发扫过他的脖颈,那股轻飘飘的酥麻感传来,裴钰安其余的话卡在喉头。
云郦却似乎陷在极度关心中,眼睛往下看去:“世子,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裴钰安吸了口气道。
话罢,他黑眸望向云郦,“你怎么在这?”
“奴婢来找你啊。”云郦道。
“你一个人?”裴钰安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愕然道。
“不是不是,我是和山民一起进山的。”云郦连忙摆了摆手道。
裴钰安朝着四周看去:“山民在哪?”
他话一落,云郦浑身骤然绷紧,她嘟了嘟嘴,愤怒地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怎么回事?”裴钰安眉头猛皱。
云郦咬唇说:“世子你不知道他们多讨厌,明明是进山找人的,可总是不动,奴婢看他们只是为了得夫人赏赐的几十两银子,便忍不住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裴钰安盯着她,正欲训斥。
云郦却先劫后余生地道:“世子,你知道奴婢多危险吗,奴婢刚才还听到了狼叫,我以为我就要被狼吃掉了。”
她说着极为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裴钰安抿眉问:“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
云郦想都不想地说:“自然是为了找到世子。”她双眼弯成杏眸,是毫不设防的姿态,“最后奴婢果然找到了你。”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裴钰安垂眸,定定地道:“以后不可以这样。”
云郦笑道:“世子以后都无病无灾,奴婢自然不会再这样干啦。”
若是换一个人说这话,裴钰安一定会认为是溜须拍马之辈,可小姑娘的边说边就拿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那张白嫩清丽的小脸越发难以见人。
同时,她的双眸这般亮,亮到满天璀星抵不过她眼底的祝福。
裴钰安便觉得她说的是心底话,她是真如这般想的。
云郦看着他的神色,眸里略过一道幽光,她看了看天色道:“世子,我们快些回去吧,夫人一定还等着你的消息。”
裴钰安收回神,苦笑一声道:“现在我走不动,迷药药性还没散。”
“迷药?严重吗?”云郦即刻紧张起来。
裴钰安动了动胳膊道:“无妨,再浑身无力几个时辰便好。”
云郦顿时松了口气。
裴钰安提醒道:“如今在这深山里,要万事小心,山里有一批通缉犯。”
“通缉犯?”
裴钰安点头,这也是他们一行人为何会沦落至此的原因。
当日进山打猎,行至半山,便觉不对。正想出山,几个身彪体壮的男子带着迷药突然出现,虽只打了个照面,他一眼却看出其中一个便是刑部追捕已久的悍匪,全国通缉他们三月都没寻到人,没成想是躲在人烟稀少的深山中。
他们刑部捉杀他们兄弟数十人,流落山林中的悍匪本对他们恨之入骨,加上他们有备而来,于是他们一行便被冲散。
裴钰安想到比起他的几个护卫,那群人更恨的是刑部的他和李淮。
“找到李淮了吗?”裴钰安问。
云郦摇头:“不曾。”
裴钰安倒也没有太失落,云郦一个小姑娘,却没有和别人联络